陆铮平日里玩笑归玩笑,可真惹着了,皇宫都能点把火。
又不是没点过。
小时候为了追一只蛐蛐,陆铮可是把他的寝殿都点着了的。
蛐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个女人。
左丘宴摸摸鼻子,又不正经地道:“你每日这样跪几个时辰,膝盖若是伤了,就站不起来了。榻上失了威风,小美人还是会嫌弃你的。”
陆铮笑道:“那我就躺着,让她逞威风。”
左丘宴噎得半晌没说出话来。
陆铮与他一同长大,兄弟之情还是有的。
陆铮连着跪了十几日,他想了不少法子。
今日好不容易让后宫妖妃惑主的流言传到前朝去,早朝时臣子们纷纷上书,让圣人慎言慎行。
原以为陆铮应该能够幸免于难,结果还是被传去玉芙宫候旨。
左丘宴无力地说道:“你要不要跪到一半,装作晕倒?”
“我又不是女人。”陆铮笑笑,他甩甩袖子,阔步而去,“走了。”
玉芙宫里,陆铮直直跪着。
今日颜贵妃手段高明,竟多留了圣人一个时辰。朝臣们的进言她也听了几耳朵,最后还是委屈地哭起来。
圣人隔着艳红的肚兜儿,把玩着:“朕最近确实来得频繁了些。还有陆铮,给你跪了十几日,你也该安心些了。毕竟人家父兄还在战场拼杀,不好叫战士们寒了心。”
颜贵妃点点头:“是臣妾一时恃宠而骄,忘了分寸。”
“他从小就任性妄为,你替朕敲打敲打也好。”宗顺帝站起来。身下的小菱连忙懂事地双手奉上衣物,颜贵妃亲自替他一件一件地穿好了。
小菱上身也只穿着肚兜,长长的黑发缠着纤细的腰肢,后背青青紫紫的淤痕,教宗顺帝眼睛一热。
“明日到清静殿来寻朕。”说罢,才挑帘出了殿门。
陆铮在园子里跪得笔直又恭敬。
“走吧。”宗顺帝越过他。
陆铮手撑着地,实在站不起来,常侍连忙上前搭了一把手。
缓了一阵子,才挪动了脚步,跟在宗顺帝身后。
“委屈?”
“微臣不敢。”
宗顺帝背着手缓缓走着,用温和的语气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陆铮,你当初建言封贞孝侯、立孝子牌坊时,究竟是何居心?”
陆铮敛目垂首,跟在宗顺帝身后,平静地道:“太后刚刚薨逝,圣人就查许家,难免落人口实。封贞孝侯,是圣人给天下人的态度。”
宗顺帝负手一步一步踏上阶梯:“这个理由,朕已知晓。朕问的是你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