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苦海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柴兴隆,后者也是一脸的苦瓜像,也怨不得柴兴隆如此,这人在这里没自由的关了十年,虽然有吃有喝的没什么事,但是总觉得这种没自由的岁月让他难以忍受,况且他姐姐为了他也甘心情愿的受辱忍耐,让他实属不愿,如今遇到路断仇两人,仿佛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换谁也不愿意撒手。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林苦海只好无奈的嘱咐道:“但是,路兄若是遇到危险,能逃则逃,回到这里,有我这杆银枪在手,绝对能保你周全。”
“放心,我这断魂刀也不是吃素的。”路断仇与两人拱拳道:“两位,告辞!”
柴兴隆见路断仇走后,林苦海又开始数银子了,心里也有些摸不着底,心里想这个数银子的仁兄到底靠不靠谱,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
宝应县
路断仇自从出了如意赌坊,就一路奔向宝应县,发现整个县城已经空无一人,心想看来柴兴隆说的没错,这灾民成群结队的已经都到扬州城去了,前几天本来就没多少人的县城,有些高瞻远瞩的早已去往别处投靠亲戚去了,剩下这些没有亲朋好友,只能随波逐流跟随大部队而去,可是到那里就有饭吃了么?简直有些异想天开。
路断仇来到宝应县大街上,放慢脚步,四处观看,仿佛能看到当时人们逃跑时的慌乱一样,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的家伙什,当他经过县衙的大门时,敏锐的听到一丝声响,警觉着向县衙大门走去,轻轻一推,门开了,只见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在一个有阳光的墙根底下背靠坐在地上,双眼无神,面黄肌瘦,路断仇快步走了过去,见这老人已经饿的站不起来了,赶忙将柴兴隆塞给他的干粮拿出来一点,掰成很小的小块慢慢送到老人口中,老人嘴蠕动了一下,接着就开始慢慢咀嚼,路断仇很有耐心的将一小块一小块的干粮慢慢送进老人嘴里,只见老人吃的越来越快之后,路断仇才松了口气,老人似乎身上有了些力气,脸上也有了一丝活色,路断仇将手上的干粮递过去,老人接在手里,向路断仇感激的点了下头,路断仇这才轻轻说道:“老人家,慢慢吃,别噎着。”
老人大口大口的吃着手里干粮,仿佛好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了一样,很快老人手里的干粮已经被消灭殆尽,这时老人的气色比刚才更好了一些,这时路断仇才敢问道:“老人家,敢问你是?”
老人用手拍打了一下胸口,由于好些天滴水未进,突吃干粮,有些噎住,只好拍打一下胸口,让干粮顺到胃部,又使劲往下咽了几咽,常呼了一口气道:“老,咳…老汉是这个县…打更的,由于腿脚不…不方便,跑不动了。”
路断仇继续问道:“那你们县衙杨知县如今在哪里?您老知道吗?”
路断仇不问还好,一问只见老人老泪纵横,难过的哭诉道:“杨…杨知县…呜呜呜…他…他被人害死了。呜…”
路断仇见老人哭的如此伤心,才知道这杨庸在地方上确实是清廉,连忙安慰道:“老人家,莫伤心了,您知道跟杨大人一起的那位老人去哪了吗?”
“你说…说的是方…方老爷子吧?”老人脸上更是悲伤了,哭的更厉害了:“呜呜…呜…他也…也被人害死了。”
这其实是路断仇预料之中的事,只是心中不敢确定,这下真的确定了,怒火中烧,连忙问道:“您老可知道凶手是谁?”
老人茫然的摇摇头,路断仇思索了一下道:“那,敢问方老爷子与杨大人的入土之地在哪里?”
老人点点头道:“知道…他们入…入土的时候,老汉我…我就在场,号子…还是老汉喊的。”
“那真是太好了。”路断仇遇到一个知道两人的埋身之地的人,心里也算冷静了一下,问道:“那老人家,你可否领在下去看一眼?”
老人点头道:“可…可以,但是…大侠…能否再…再给口吃的。”
“您老等着,在下这就给你拿。”路断仇迅速将身上的干粮拿了出来,老人眼巴巴的看着使劲咽了口唾沫,看样子今天路断仇要是晚来一步,这老人必定也要饿死在这墙根之下,心里未免有些不忍,老人接过干粮,再次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路断仇觉得方万全如此高的身手,为何也会死去?不大一会儿老人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子道:“好久…没有吃…吃过这么好的了。”
路断仇听老人这么一说,只见老人腿边有一块榆木树皮,那榆木树皮上有好几口咬下来的痕迹,不觉得更加不忍,将身上所有的干粮都拿了出来,道:“以后您老就吃这些,千万不要再吃树皮了,会把胃给伤了的。”
“没…没办法呀…饿啊…唉…”老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路断仇对此也是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等老人缓了一会儿又吃了点干粮,这才颤颤巍巍的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老人虚弱的道:“恩人…老汉现在…现在就带你去…去杨大人坟前…”
老人因为久饿成饥,突经吃饱,动作比较缓慢,路断仇虽说心里焦急万分,但是也不敢催促,生怕一不小心这老人就会被风吹倒,搀扶着老人来到县城外的坟地里,老人指着眼前两个坟丘道:“这就是…就是杨大人与方老爷子的…坟。”
路断仇看了一眼,向前两步,两腿一弯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然后说道:“方老前辈,您与先师故交已久,晚辈路断仇必定为您报仇雪恨。他日若知仇家姓甚名谁,定天涯海角为您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