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乱乱的,再也不是那个果敢无所畏惧的葛覃了,这让她非常气恼。
不是气别人,而是气自己。
韩风凛被下药,当时也是自己选择的,到现在想什么都没有用,她还是该早早离开。
刚要站起来,忽然听到韩风凛喊了她的名字。
她回过头,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眼角发红。
韩风凛却发现了她的异样,却不好过问,便只问道:&ldo;我听长安说你要出国?&rdo;
&ldo;嗯,等出了正月就走。&rdo;
韩风凛一副可惜的样子,&ldo;葛小姐巾帼不让须眉,留在津门还是会有一番大作为的。&rdo;
葛覃笑了笑,&ldo;津门有你就行了。对了,现在政府不作为,从腊月二十起就没有什么关于西北的邸报了,也不知道那里最近怎么样?&rdo;
韩风凛道:&ldo;果然不出我们所料,赫连曜跟金华金大头联姻,竟然趁着大过年的攻陷了晋州。傅晏瑾求助无门,最后败走,听说去了云州。&rdo;
&ldo;云州?他为什么舍近求远去云州?&rdo;葛覃很不明白。
韩风凛跟她说了一些自己的猜测。
这些长安倒是不曾听说,估计是韩风凛才得到的消息。
感觉很奇妙,这些事他竟然跟葛覃侃侃而谈,完全是有商有量的口吻。
长安觉得,葛覃是个能跟韩风凛比肩的女子。
那边,葛覃和韩风凛已经从西北的局势说到了京都、津门,俩个人各抒己见,有相同也有不同,说的好不热闹。
长安再看栏杆那边,贺青鸾也不知道听了卫衡南说了什么,一张脸都亮起来,眼睛更是跟夜明珠一样闪闪发光。
她看着天边盛开又散去的烟花,忽然感觉到苍凉。
也许自己就跟这烟花一样,短暂的盛开后就寂灭,消失在茫茫夜空里。
葛覃忽然发现了长安的异样。
她嘎然止住,这才觉出了不妥。
她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每次见到韩风凛都要忍不住靠近他。
大概长安是不高兴了吧?
她忙站起来,&ldo;那个,我出来很久了,也该回去了,你们慢慢玩。&rdo;
韩风凛刚和她说的起劲儿,却没有想到她忽然告辞,顿时有些茫然。
葛覃却已经出门,匆匆而去。
长安都没有来的及说出告别的话。
俩个人面面相觑,韩风凛问长安:&ldo;我说错什么了吗?&rdo;
长安茫然的摇头,&ldo;没有吧?&rdo;
韩风凛一拍脑门儿,&ldo;可能我刚才说了津门政府的人是草包窝囊废,这不等于在说她父亲吗?&rdo;
长安点点头,但是心里却疑惑:葛覃绝对不是个会在乎别人批评他父亲的人,要不她也不可能算计父亲退婚呀。
葛覃一直走到大街上才舒服了些。
冷风吹在脸上是刺骨的,她却喜欢这种外在的折磨,总比心被荼毒好受些。
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河边,深夜的码头很安静,排在河边的船在黑夜里只看到模糊的一团团。
倚着一棵大柳树站定了,她抬头看着天边的一轮明月,忽然想起了欧阳修那首千古传颂的诗句。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