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起了逗乐心思:“你真的想知道啊?”辰山还不知危险即将降临,懵懂地点点头。赵予安把他轻拉过来,示意他看道观屋顶,凑在他耳边小声道:“你看到了吗?”辰山一脸茫然,脸却慢慢红了。赵予安的声音逐渐变得呕哑嘲哳:“……那里有个哭喊的女孩,她让我写下她的坟头位置,挂在高处。”“我照做了,但依然没用,她还在那里。”一秒,两秒,三秒后,辰山浑身僵硬,“咔嚓”“咔嚓”一点点转过头看向她。赵予安像被突然扼住喉咙,嘴唇哆嗦,两只眼睛惊恐的眨动,盯着他的后方:“她来了——”辰山整个人连滚带爬,摔倒在地。刚手脚并用的蠕动了几步,就听见赵予安捧腹大笑:“原来你真的害怕中式恐怖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赵予安!”他气急败坏朝她扑过去,撸起袖子,一副不掐死她不罢休的架势:“你给我等着!”赵予安脚底抹油,拔腿就跑。辰山紧追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跑出道观,踏入幽静辟地。吵闹推搡之中,赵予安踩碎枯枝,脚下一滑。辰山一把拉回她,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地上的大坑,再低头时,却听到她的声音闷闷的从自己胸口传来:“喂!”他这才发现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没来由的心慌意乱,赶忙松手,却听到赵予安的尖叫:“头发!头发挂住了!”赵予安看不到拉链上缠绕的发丝,但她感觉到辰山温热的气息痒痒的吹在她头顶,他解开了她的头发,却委屈巴巴的看着她,双手维持着搭在她肩膀上的姿势。他看上去心有余悸,圆圆的鹿眼湿漉漉的,轻晃着她:“你以后别吓我了。”“真的,我听不得这些。”赵予安愣住。这声音,撒娇似的。下山的时候,看到剧组在拍戏,乌泱泱一大片人,提着各类箱子,四处都拉了线。辰山见状一拍脑袋,让赵予安稍等下他。然后猫腰钻过了线,他显然很受剧组从上到下的女性欢迎,小姐姐们热情的跟他打招呼,他也小太阳一样能量满满的回应,只是滑不丢手的避开了四面八方伸向他的爪子。赵予安正新奇的打量着剧组那些奇奇怪怪的器具,背后就被一根手指捅了捅,“又见面了,你怎么在这儿?”程卉叼着根削了皮的黄瓜,优雅又珍惜的小口小口吃着。当演员真惨,赵予安指指山上的道观:“我去挂祈愿墙了。”“灵吗?”“不知道,据说很灵。”“那待会我也去试试。”程卉看了眼人群,突然朝辰山的方向努努嘴:“我一直没问你,白辰山这傻货知道你结婚的事儿吗?”赵予安莫名其妙:“知道啊。”程卉将她细细打量一遍,笑的不怀好意:“那他还天天往那院子里头扎呀?”赵予安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解释道:“他是为了学艺。”“刚开始是吧,可他的戏份都拍完了呀,却还是马不停蹄连夜冒雨回去,我才开始纳闷。”程卉视线从辰山移到何乐衍,调皮地眨了眨勾画精致的眼睛:“难道是仓库的床比酒店的床睡得舒服吗?”见赵予安不语,她啃完了最后一点黄瓜,意犹未尽的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我该上场了。”走了几步,又对她抛了个红唇飞吻:“下次见,和我同床共枕过的树洞小姐。”“……”下山路上,赵予安很安静。安静到,辰山频频打量了她几次,终于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是不是累了?”“没有。”“累了别硬撑,我们慢点走,或者我背你也行。”这话说得温柔极了。赵予安停下脚步。辰山走了几步,回头看她,她站在高几级的台阶上,比他高了一个头,神色不明。那层笼罩在她周身的壳子,又一次将她和世界泾渭分明。“辰山,你是不是……”她斟酌着开口,细细打量他的神色:“……有点喜欢我?”他吓了一跳,举起手就开始左右摇摆:“没有!我没有!”“那就好。”赵予安松了口气,半真半假道:“你别怪我自恋,我这人呢,命不好,谁喜欢我都是要倒霉的。”她随口一说,辰山却听得认真,严肃道:“乱讲!赵予安你什么时候开始信这种无稽之谈?”他快步走上台阶,指指上面的寺庙,用一种和平日极为不符的老成语气道:“——你信什么,什么就是你的命。”赵予安失笑:“这话你是从那本书上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