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不得掐死她,让她一点点地窒息,惊恐地睁大着眼睛,肺部慢慢地缺氧,然后,如此死去。
可,这种事情,他也只能是想想。
沈君乔舒服地将身子往椅背靠去,后脑勺靠着椅背的上方,静静闭着眼,自语。
“薇薇,你知道,怎样才能让一个人最痛苦吗?”
寂静的空气,没有人回答他,回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声音。
“那就是,长期的朝夕相处,两看两相厌,恨到想亲手杀死对方,却又因为某些原因,而不能做出如此决绝的事情来,在相互折磨中,恨意一点点积累,等到哪天,脑子一热血,终于冲动到杀死对方了。”
“呵呵……”
他自个笑了。
最好的折磨,不是死亡,而是朝夕相处的两看两相厌,那才是最痛苦的,因为,人的绝望,被放大到最大。
死亡,往往是一种解脱。
接下来,沈君乔去了一个地方,墓园,不过,不是萧薇她父亲的墓园,而是他自己父亲的墓园。
偌大的墓园内,空扩的地面,沈君乔静静站在那墓碑前。
这旁,容名将手中的鲜花放下,深深向墓碑弯了一个身,表示最尊敬的敬礼。
沈君乔看着,面无表情的。
容名站直后,他看向沈君乔,略犹豫地出声。
“沈总,要不,我先退下,你和老爷子聊聊?”
闻言,沈君乔没吭声,容名很懂事,自个下去了,到外面等着,待容名走后,沈君乔看着墓碑,才笑笑。
然而,他的笑意,是苦的。
并且,笑着笑着,沈君乔笑出了泪来,他一下子跪下,低低地哭喊了一声。
“爸……”
这个男人,如此高高在上,现在,却是跪在墓碑前,低着头,低低地压抑着,想放声大哭,却又因为某些原因,而非要压抑着。
外面,容名自然听到了沈君乔的哭声。
见此,他一下子难受起来,眼睛也跟着红,泪水不自觉地掉落,容名马上伸手去擦,似乎,不想让自己做这样窝囊的事情。
可,即使是堂堂七尺男儿,也总有流泪时。
不是不肯流泪,是未到那种伤心绝望时。
当年,沈老爷子死去,对沈君乔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冲击,失去亲人的悲痛,家族事业的动荡,在那种情况下,沈君乔都能扛过来。
是,他扛过来了,但,心中只怕也积了恨。
恨萧文,恨萧家,更恨那个一无所知的萧薇,即使她很无辜,但,她是萧文的女儿呀,只要是萧家的人,就该死!
安静的墓园内,沈君乔压抑的哭声,在回荡着。
谁也看不到他哭时究竟是怎样的表情,因为,谁也看不到,只能从声音中听出,他应该是很伤心痛苦。
另一旁。
安子皓开车载萧薇来到了海边,停车的时候,萧薇挑挑眉,似乎有点不解,问。
“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闻言,他笑笑,看她一眼,然后,视线收回,看向前方那片美丽的大海,略略张了双手,做成拥抱大海的姿势,回。
“你知道吗?大海代表自由。”
他转头看她,依旧笑着,解释。
“而你,正是最需要自由的人。”
这一句话,说到了萧薇的心坎里去,对,她是最需要自由的人。
见此,萧薇看向那片大海,眼神中,也露了些憧憬与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