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洗澡,马上吃饭了。”张弛拍拍他的后腰。
“啰嗦。”薛宝添推开张弛,转身向浴室走,“我早上喝咖啡,给我泡一杯。”
再出来,桌上已经摆了饭,清粥小菜煎蛋,再普通不过的早餐。
薛宝添耙了耙湿漉漉的头发,目光一扫:“咖啡呢?”
张弛拉他入座:“我不会泡咖啡,你得教教我。先吃饭,明天给你泡。”
薛宝添今个儿挺好说话,除了脸子臭倒也没说什么。喝了一口蔬菜粥,本想讽刺几句,张了几次口,却因始终绕不过良心,只得作罢。
他的电话响了,是助理打来的,薛宝添接了视频,将手机架在了桌子上。
“说。”
“老大,总裁办打电话来,让咱们更换会议室,说a01室今天有重要接待。”
薛宝添今天召集了一个季度业绩分析会,他爱摆谱,订的是公司最豪华的会议室。
喝了一口粥,薛宝添“嗯”了一声,可有可无地问道:“今天公司有什么重要会议,我怎么没听说?”
“a01魏副总要用,据说要给董事长介绍一位行业大佬,晚上还在‘韶华’订了位置,请了很多董事作陪。”
薛宝添慢慢直起身子:“我姐夫?他又在搞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助理刚要说话,就看见视频中,一只宽大厚实的手拿着纸巾在薛宝添嘴上擦了一下,拭去了他唇角的粥渍,而自家老板只撇了对面一眼,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这么亲昵的动作,难道是情人?可那手分明是一双男人的手!
“老板,你身边…有人?”
薛宝添从烟盒中摸了一支烟衔在口中,目光又投向助理看不到的地方。
点了烟,薛宝添的声音淡淡的:“生活助理兼保镖。”
助理跟着薛宝添时间长了,近墨者黑,偶尔也想爆爆粗口,他在心里“草”了一声,暗忖现在的社畜真不容易,连嘴都要给资本家擦。
心思刚落,他又瞪大了眼睛,薛宝添那支还没鼓弄一口的烟,被那只再次探入录制范围的手摘了,随后听到一句低沉的男音:“好好吃饭。”
助理卧了个大槽,这社畜第一天工作不懂规矩?难道没被薛副总骂过?
果然,骂声随后就到,可当那只手将自家老板拉离录制范围后,熟悉的骂声却逐渐变了调子。
“还他妈没关手机呢。”这是助理最后听到的声音。
入局
初冬季节,烟城多火烧云。
傍晚时,从天际线烧了起来,浪涌似的,粼粼地一荡,便泼了半边天的霞色。
薛宝添站在窗口看了半天,只挤出一句“卧槽”。
他踢了踢脚边正在做卷腹的人:“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什么与什么一起飞。”
被他踢了一脚的张弛又做了两个标准的动作,才停下来喘着粗气琢磨了一下:“我知道你说的是哪句,一个诗人写的。”
薛宝添笑吟吟地蹲下看着张弛:“弛哥,你真他妈有才,还知道不是文盲写的。”
他翻出手机找答案,吊儿郎当地念着页面上的文字:“你与晚霞,一同落入我的心河。”又否定,“不是这句。”
“这句很好。”手掌放在薛宝添的后颈上轻轻摩挲,张弛轻语,“你与晚霞,一同落入我的心河。”
“滚他妈蛋。”薛宝添拍开那手,“你与你的编织袋子,一同滚出我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