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结局基本已经定下,几乎没什么悬念,但晏华予是个极为稳妥的人,怕一箭弄不死晏承霖,到时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她还特意在箭刃上沾了毒。
此刻,毒素一点点的渗入皮肉里,晏承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逐渐难以支撑。
看到这一幕,晏华予伸手轻轻捂住嘴,忍不住娇笑起来,但不过一瞬,她面色又瞬间冷了下去,盯着他,出言嘲讽道:“现在,你真像个废物,也是不枉费妹妹我陪你们演了这么久的戏,这一幕请君入瓮,会让哥哥记一辈子吧?”
“你,是你!”
晏承霖看着晏华予瞪大了眼睛,心里瞬间明白了什么,“一切都是你们设的局!”
晏华予唇角咧开,嘴里发出低低嘲讽的笑,“不然你以为,你为何能这么轻易地从牢里出来,我又为何不在暗中对你赶尽杀绝?”
从一开始,晏华予便有自己的谋划,她让祁晏休去查找陈家的罪证,到最后哪怕找到了也并未上交给皇帝,而是紧紧握在手中,目的就是为了将陈家逼上绝路。
在晏承霖气的皇帝吐血,被关进牢狱,而皇帝卧病在床,宫中上下皆由她和晏羲把控的局面下,晏承霖和陈家不急才怪。
但是这还不够,她还要再加一把柴,让火烧的更猛烈一些。
所以,她之前刻意欺辱陈皇后,甚至说出那样一番话,目的就是要让陈家知道,他司徒府卖官鬻爵的罪证在她手上,她不会放过他们的,要么她和晏羲死,要么他们死!
而陈皇后在宫中多年,她就算被一时关住了也定然是有办法送信出宫的,晏华予一直派人暗暗盯着,还怕这消息她不送出去呢。
甚至于,她连逼宫谋逆的理由都主动为他们找好了,就等着他们送上门了。
而她答应去司徒府,甚至明知是陷阱也往里跳,则是她为他们加的最后一把火,将胜券在握的感觉送到他们眼前,实际上,落晖早就带着她的命令,暗中去调派人手了,只等他们一入宫门,坐稳了谋逆的罪名,便能将他们送入地狱。
“不过你猜,我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因为,我要名正言顺的,杀了你。”
——杀了你,第二次,在所有人面前,以谋逆之罪。
这一世,晏华予把前世所有踩过的坑都避免了,在今夜过后,世人只会记得,昭和长公主同晋王、绥渊王等人一举平定逆贼,乃忠义之举,再不会像前世一样,骂她弑父杀兄,残暴不仁,天下有志者,人人得而诛之。
而这一刻,晏承霖终于感受到了晏华予的可怕,脑中不禁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曾经的娇纵蛮横都是她的伪装吗?
他不敢想,更不愿承认自己输了。
“大司徒带禁军杀过来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人扯了一嗓子,顿时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趁此机会,晏承霖蹭的站起身,咬着带血的牙,拼尽全力地举起手中的剑朝着晏华予刺了过去。
晏欢,你去死吧!
晏华予下意识的抬剑去挡,刹那间,剑刃摩擦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但下一瞬,不远处的男人忽然冲过来,直接将晏承霖的剑刃挑开,一只大手紧紧揽住她的腰,抱着她转了个身,紧接着,祁晏休手中剑刃一转,直直插入了晏承霖的心口处。
“噗——”
似是喉咙被遏制住,晏承霖口中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颤抖着低下头,看着插在自己身上的剑刃。
可能是为了报复,祁晏休并没有手下留情,这一剑几乎刺穿了他的整个胸膛,也刺穿了他的心脏,大片的鲜血流出来,晕染了整个心口。
“二弟,你这是何苦如此啊?”晏羲从一旁跑来,一脸于心不忍地看着他。
“只要你及时醒悟,大哥又怎会不去替你向父皇求情?念在往日的父子情份上,父皇再怎样总是能饶你一命的!”
话虽如此,可事实却是,从他决定伤害晏华予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该死了。
看着他在自己眼前一脸的惺惺作态,晏承霖拼尽全力地想要抬起手,嘴里混着粘稠滴落的血迹,呢喃着模糊不清的话语:“这皇位,本来就该是我的……”
晏羲,是你,是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