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林寻不敢回到了那种,一切是他,一切又不是他的日子。
酒精的后劲让视线逐渐模糊,扭曲的门框,尝试了好久都对不准的锁孔。
“羽辰笙,开门!”
奋力拍打的响声,回荡在整个楼道,声控灯也随之亮起。
死寂持续在空中良久。
借着微光,许林寻总算拧开了那扇门。
隔远看去,沙发上隐约倒映成个人影,蜷缩着瘦弱的身躯,朝他笑着说道:“许哥,你回来了……”
“今天工作累不累啊?”
“肯定饿了吧,我给你煮皮蛋瘦肉粥怎么样?”
听不太清也看不太清。
墙面的开关被许林寻按下去的一刻,那个眉眼带笑,话语温柔的人,便像是从未来过一般的消失不见。
哪有什么人影,不过只是沙发上一只陈旧的抱枕。
客厅的餐桌上,有一抹细闪的光亮。
门后偷偷蹿溜进来的风,让本就廉价不真的戒指滚落,在地面上挣扎了几条弧线后,安静的等待着命运眷顾。
许林寻知道,那是羽辰笙手上戴了三年的婚戒。
他们成婚那天,没有司仪,没有仪式,没有合照,更别说准备戒指这种事。
可那人并不在意,不知道花了多少钱,甚至不知道被人哄骗在哪买的一对假戒指。
二十刚出头的人,眼里闪着星亮,一路上追着他问:“许哥许哥,好看吗?”
“我帮你戴上。”
当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手时,那枚戒指就被许林寻扔在了人工湖里,他不知道被最后找到了没,只记得羽辰笙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
往后,那人便再也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件事,可戴在手上的戒指,就是舍不得摘下。
焦急不安的情绪让醉意彻底消散,许林寻一把推开了那人的房门。
这个羽辰笙居住的一角,不足十五平,甚至放不下足够大的衣柜。
简陋至极的房内,只有一张被临时搭建的床,铺在上面的被褥也是单薄得泛了黄。
天花板上常年渗着水,许久未打扫后,地面上有些潮湿。
许林寻弓着身子坐在那勉强可以称之为床的担架上,点燃了一支烟,上下环顾着这个自己亲手为那人编织了三年的牢笼。
唯一的窗户碎了一块玻璃,缺口处虽然被贴上了几层报纸,可不听话的风声,依旧会灌入耳中。
原来,并不是他矫揉造作爱装病,而是真的很冷……
衣柜的门半开着,松动的螺丝宣告着年代,许林寻瞥见那一柜子被人撕毁的白衬衫,才明白过来。
羽辰笙,终于离开了。
羽辰笙,也终于不爱他了。
真奇怪,这本该是他最向往的结果,可心口处泛起的疼痛,却让他喘不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