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睡意。
翻来覆去半宿,都不知是什么时候才睡着的,连梦里都是裴清川喊母亲的样子。
翌日,袁令仪才起来,就注意到闻昭有些肿的双眼。
她早就忘了夜半时,自己同闻昭讲过的有关裴清川的旧事。
她扶了扶自己发上的玉簪,疑惑的看着她:“虽说我睡前敷了眼睛,可我昨日哭的那般狠,如今眼睛也没你的肿的厉害,难不成是我睡姿太差,气着你了?”
这纯属是玩闹了,见她面上疑惑的表情的实在不似作伪,也没开玩笑的意思。闻昭便知她大抵是忘了,她也没再提起有关裴清川的事,没得再被她打趣一回。
她如今是知道的,袁令仪的嘴,可着实厉害着。
她笑着拍了袁令仪一巴掌,别开了话题,打趣道:“但你昨夜的确有抢我被子。”
袁令仪羞赧:“可能,可能太冷了。”
两人说笑着梳妆好,再一同往前堂去用早膳。
吃完之后,袁令仪和裴清川要回袁家去了,这种事,闻昭不好在场,便送他二人出去以后,回了屋。
*
袁家,寿康堂。
老夫人在上首,袁二爷和乔氏坐在右侧,两人面色都不太好,袁二郎和裴清川在左侧椅子上。
堂中间站着一个清俊的少年,端的一派温文尔雅,只是他左脸上却挂着些伤。
说话时也不急不缓:“昨日之错皆在我一人,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四娘,也不该……不该护着表妹。”
老夫人轻拨着香炉里的灰,问:“你这伤是?”
陈璟躬身说:“昨夜,因要送表妹回老家去,我母亲一时情急,才——”
越到后面,少年的声音越低。
袁二郎冷哼一声:“那不去送你表妹,到我家来做什么?”
“二哥,我……”
袁嘉善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不敢,你姓陈,我姓袁,我们两家没什么关系,不敢担你一声二哥。”
陈璟垂在身侧的手微蜷,掀袍跪在地上:“老夫人,伯父,伯母,昨日是我错了,我如今只求能见四娘一面,我会同她好好解释的。”
裴清川抬眸看了眼屏风后面一闪而过的裙摆,想起来时袁令仪交代过他的话,动了动唇:“但她如今不想见你。”
陈璟张张唇,眉目间有些焦急。
见寸识面上带着焦急,在廊外频频向内看,裴清川知晓他有事找自己,也没功夫再搭理他。
起身,同堂里几人告别。
随后,他郑重地说:“昨夜四妹妹在侯府,适才回来时,在大门外就看到了你陈家的马车。陈三郎,若非如此,此时在这里的,就该是她,而不是我了。”
他顿了顿,看向袁二爷和乔氏,又说:“四妹妹托我捎句话,说她想退婚。”
话音落,堂中众人皆惊。
乔氏一把攥住了袁二爷的手:“四娘怎么——”
陈璟微怔,低喃:“不可能,我要见四娘。”
老太太坐在上首,看出他有事,她盖好香炉,温声说:“清川,你有事就去忙,剩下的事,交给你舅父舅母便可。”
裴清川颔首,躬身离开。
……
他才出来,寸识便疾步跑了过来,附在他耳侧说:“魏郎君的小厮过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