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元哥儿脆生生地回答,把一只小手伸出来指着前面问道:“爹爹,我们要多久才能看见娘亲?”
李钰瑄很想回答,日夜兼程只需要七天,可是一想到出宫时母后千叮咛万嘱咐别累着元哥儿,还有那被远远甩在后面的豪华马车,李钰瑄无奈地说道:“十天。”
“十天啊!”元哥儿拉长了声音,好久啊。
李钰瑄无奈,十天已经是极限了,要是他敢再加速,怕是见到娘子,娘子也不会饶了他。
一路上的疾驰,元哥儿一开始还适应,可是时间久了就坚持不住了。等到了溪城县,元哥儿竟然微微发烧,吓得李钰瑄赶紧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虽然西城县距离营州府不过两天的路程,可若是这么带着生病的元哥儿去见他家娘子,李钰瑄估计自己连大门都进不去。
郎中诊完脉摇了摇头说道:“小郎君是水土不服加上赶路辛苦所以才病了,喝了药好好休养几日就可以了。”郎中一边说着一边开药方。
“我们要去营州府,不知几时可以启程?”李钰瑄心里着急,皱着眉头问道。
那郎中抬眼看了看李钰瑄,要不是这一大一小长的实在像,他都怀疑这不是亲爹了。“这么小的孩子因为累着了生病,而你这当爹的竟还要着急赶路,你是不是亲爹呀?瞧这孩子的脸色,之前应该是一直娇养着的吧?你这么带着他赶路,家中女眷、长辈可知道?”虽然眼前高大的男人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可是看着躺在床上嘴唇都起了干皮的小郎君,郎中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李钰瑄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把药方交给雷响让他去抓药熬药。
“爷,这方子对吗?”雷响拿着药方刚出了房门就转了回来,把手里的药方给李钰瑄看。
李钰瑄接过药方一看,瞪着正收拾脉枕、笔墨的郎中喝到:“哪来的庸医?竟然开出这样的害人之药?”
“那是泡澡的!每次要泡两刻钟!”郎中白了李钰瑄一眼,“这么小的孩子能喝得下苦哈哈药?”郎中背起药箱,把一个瓷瓶放下,“一次两粒温水送服,一日三次,两日即可痊愈。”说完头也不回地出去了,一边往外走一边摇头,嘴里嘟囔着:“哪有这样当爹的,一看就是个吃凉不管酸的主。”
李钰瑄很想装作听不见可是那郎中的声音真的不算小,又没有办法跟他发火,只好瞪了一眼雷响:“还不去抓药!”
李钰瑄打开瓷瓶,里面是黄豆粒大小的药丸。倒出来两粒,哄着元哥儿让他喝下,就守在元哥儿床前。往日里活泼开朗的小人儿,此时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李钰瑄摸摸元哥儿的额头,还有些微热。
很快,熬好的药浴端了过来。雷响又跟小二多要了一个炭盆,没一会屋子里就暖烘烘的了。试了试温度,李钰瑄脱了元哥儿的衣服,放到药浴盆里。不时的加些热水,免得着凉。两刻钟后才把元哥儿抱出来,擦干净换上干净的里衣塞进被窝里。李钰瑄忙完这些,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没一会元哥儿脑门上就微微的出了汗,李钰瑄不时的摸摸元哥儿的额头,再摸摸身上。烧退了,又给元哥儿换了一身干爽的里衣,李钰瑄才躺在元哥儿外面。
“爹爹,我饿了。”半睡半醒间,李钰瑄听见耳边响起元哥儿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赶紧摸摸元哥儿的额头,还好没有再发烧。
“爹爹,我饿了。”元哥儿见他爹爹没有搭理自己,就又开口说了一遍。
“饿了?好啊,饿了好!元哥儿的病好了,才想着吃了。”李钰瑄语无伦次地说完,就冲着外面高声说道:“雷响,元哥儿饿了。”
将近半个时辰,雷响端着一碗白粥,两小碟青菜进来,这是他半夜去客栈厨房把厨子叫醒,塞了好大一块银子才换来的。
元哥儿喝了一口白粥,撇着小嘴说道:“爹爹,不好喝。”
李钰瑄尝了一口,的确不好喝。这是拿剩饭熬的,不像宫中的粥,哪怕是最简单的白米粥那都是精选的上好的白米,熬上一两个时辰,要熬的米都开了花、要熬出米油才敢呈给主子的。
“元哥儿听话,凑合着吃点,明日爹爹让人给你单做。等到了娘亲那,你娘亲做的饭菜最好吃,让你娘亲给你做,好不好?”李钰瑄耐着性子哄劝着。
“我要皇祖母!”元哥儿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皇祖母最疼他了,皇祖母那里什么好吃的都有。
“元哥儿乖啊。”李钰瑄无奈,只好抱着元哥儿满屋溜达,雷响端着粥碗跟在后面,可是元哥儿紧紧地闭着嘴,说什么也不肯喝。
“去!找到这溪城县最好的酒楼,让他们起来给本王熬粥!”李钰瑄冲着雷响低声吼道,然后赶紧拍了拍有些吓着的元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