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最好的结果应该是自己主动离开或自甘为妾,但是这一刻,看着他无比坚定的目光,和眼前这个女子的笑容,她又不想放手了。
一点也不想。
洛阳心中不是没有犹豫。无数个夜晚他都曾想过这个问题,也假设过那些光明一片的未来,但想来想去,他都觉得无法辜负那个默默帮助自己,最后却连面都不敢露,躲在树后偷看着他离开的女子。
他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
桑红衣的话其实已经够伤人了,但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客的话却更伤人。
小声的议论就已经是一把把无形的刀,割在这一对有情人的心上,此时不知又是谁喊了一嗓子,话中的恶意如同一条恶犬,撕咬着清荷的心。
他说:“状元郎你怎的如此想不开?她们这些青楼女子,一条玉臂万人枕,逢迎卖笑万来客,何曾有过真心?状元郎未来前途无限,何必沉溺在这种人的温柔乡中?状元郎,你都不嫌她脏吗?”
这个人的话其实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想法。在他们看来,前途无量的状元郎和一个卖肉卖笑的风尘女子谈何感情?
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在他们眼中,清荷这种青楼出身的女子,怕不是为了状元郎的出身与地位才勾引状元郎的,若是有个比状元郎更好出身的人,这人怕是立刻就会甩了状元郎,跟着那人就走了。状元郎为这种人痴心不悔简直就是有病。
这样赤裸裸的恶意让清荷心乱如麻,但是比起生气或是什么的,桑红衣倒是先这两人一步不爽了。
她说出违心的话是为了试探洛阳的态度,清荷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所以那些看似尖锐的话不会伤害她,但这群围观的算哪根葱?敢这么说她的徒弟?
老娘的徒弟比你们金贵多了好吗!
桑红衣气呼呼的想着,但又不能因为这点事就大开杀戒,所以心里憋的这叫一个难受。
洛阳也生气,虽然他知道这些想法其实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但他自己却从未如此想过。
眼见着芷荷原本紧握着的手松了,他强硬的将那双小手握得更紧,目光更加坚定,脸色也阴沉下来道:“脏?在我心中,她比谁都纯洁无瑕。她虽出身风尘,心却从未堕落过。我是为什么要嫌她脏?在我用着她的银子葬了老父时我没有嫌她脏,在我用着她的盘长进京赶考的时候我没有嫌她脏,如今我功成名就衣锦还乡,却要嫌她脏了?若真是如此,那个真正肮脏的人就是我了。”
说着,他看向清荷的目光是满满的爱意,道:“芷荷,外人说什么你都不要听,从今后,你只要听我和你说过的那些动情的话。我要娶你,不管你出身何处,今日之后,你就是我洛阳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
洛阳许下了新的承诺。
清荷泪如雨下。
她觉得一切都值得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庆幸自己沦落了风尘,否则怎会遇见他?
“好,好,好,你真不错,宁愿拒绝一个修仙者的诱惑,也要娶她。”桑红衣发誓她是真心的笑容,但是她现在的身份有点特别,所以她这个笑容在别人看来就有点不怀好意了。
洛阳首当其冲,他直觉桑红衣可能要发飙了,于是立即把清荷拉到了身后护了起来。
桑红衣很忧伤,她长得就这么像坏人吗?
但她还是上前一步,越过洛阳,走到了清荷的眼前,问道:“所以,你可愿拜我为师?”
清荷抬起头,目视着桑红衣,脸上有着感激之色道:“你果真是……”
“我是修仙者不错,不过今次我的目的可不是来和你抢男人的,我是来收徒弟的。如何?你若拜我为师,立刻便会成为修仙者。你也不用担心配不上他,更不用担心别人会嘲笑你的出身。你是修仙者,谁敢笑你,你直接打他,打不过的,你可以和为师我告状,师父我帮你收拾他。”桑红衣话音一落,围观的群众们又懵了。
这个故事情节跳的有点快啊。前一秒还在感叹状元郎看上了个青楼女子,后一秒青楼女子就成了修仙者的徒弟?
说好的情敌呢?说好的混战呢?说好的爱恨情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