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傅瑶疑惑的面色,徐宁抿了抿唇开口解释道:“阿姐,这个人刚刚躺在巷子口,我瞧着于心不忍便将他带了回来。”
听见徐宁的解释,傅瑶眉头一皱眼里多了几分晦暗。
许是见着傅瑶并不想让躺在地上的那人进屋,徐宁心头一急,“阿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夫子教我的。”
傅瑶撇了撇嘴,轻声道:“阿宁,你先和我将这人弄进屋内。”
平心而论,傅瑶并不想让一个不认识的人踏入她好不容易寻来的安稳,尤其是一个来历身份不明的人。
何况,这人满身脏污,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刀伤,脑袋上还有血污。
傅瑶这个不谙世事的姑娘都知道此人来历不简单,她不相信徐宁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将人弄在床上之后,傅瑶淡淡看了一眼那人便收回了视线,转头看向不知所措的徐宁,冷声道:“阿宁,你能不能收敛一下乱捡人的······习惯?”
他们来了这下河县已然两月有余,徐宁来来回回已经捡了四个人,算上这一个是第五个人。
徐宁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阿姐的眼睛,委屈巴巴开口:“阿姐,我捡的这些人都是好人。”
傅瑶动了动嘴角,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被快步走进来的何叔开口打断。
“大小姐,让我瞧瞧这小子背回来的人?”
听见这话,傅瑶让开身子,让身为医者的何叔来看看躺在床上魂不知何处的人。
冷眼看着徐宁,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何叔也是徐宁捡来的人,何叔孤家寡人一个顺理成章和他们两姐弟待在一处。
何叔一手枕在那人的脉搏上,闭眼诊断,良久才听何叔和蔼的声音:“大小姐,您别担心这人只是看起来严重,好好养上一段时间。”
傅瑶本就无力的心上此刻更加无力,她什么时候又担心了?
何叔越老越糊涂,每天都是张着一张嘴乱说话。
“何叔,我知道了,还麻烦请您为他弄上一副药。”傅瑶挥了挥手不欲多加解释。
解释越多错的也就越多,何叔上了年纪的人,说的话五次都有三次听不清,偏偏他又听得不伦不类。
傅瑶不禁想起上回:
“何叔,您给张婶子说一声,下回不要再送东西了。”
张婶子是他们隔壁人家,见到她带着徐宁姐弟二人太小,每每心生怜悯便要送上些许吃食。
一回两回也还好,可回回都送傅瑶心底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可何叔却说:“好,下回让人家多给点。”
多亏徐宁在身侧听见,否则这话落在张婶子耳朵里面,多少傅瑶一家人有些不知好歹。
她原以为行医之人有奇奇怪怪的习惯也不算大事,可何叔这模样可不归在其中。
用徐宁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来说,就是‘颠公’一个。
丝毫不顾及他人死活,自己开心了就好。
想到这里,傅瑶又是一阵头痛,何叔年纪大了,习惯也并非一朝一夕能改。
“大小姐,大小姐。”盼娣跑的气喘吁吁抬手指了指门外,“虎子又和人打架了?”
听见这话,傅瑶眼前一黑,整个人差点倒在地上,双手在霎那间紧握成拳,怒气冲冲朝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