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别说了,别想了!”
卿玉一时间连主仆之别也顾不上,连忙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所有的一切,都是夫人愿意的,您感恩、缅怀都可以,可是您不要这样说自己……夫人也会难过、会不忍心的……您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牵挂,是她无怨无悔也要付出的人,她不会忍心看到您这样的……”
梦言这个时候才眼波微转,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眶里溢着明显的水痕波光,嘴角却依旧牵扯着带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吓着你了,听过就忘了吧。”
竟然跟一个完全不知她往事的人絮叨这些东西,梦言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空虚寥落了,所以才会这么需要找个人缓解舒压。
“不,没有。”卿玉连忙摇了摇头,“娘娘放心,这些话属下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寝殿外,冬阳把热好的药端了出来,走到寝殿门口的时候,却看到帝王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幽暗的眸光深沉悠远,散着淡然而绵长的阴郁。
“皇上。”她作了一揖,原以为帝王会直接让她进去,或者是接过她手里的药自己进去。
可是很奇怪,这两种可能性都没有发生。
君墨影只是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道:“蜜饯吃多了会腻,去给皇后准备些糖水。”
难道糖水喝多了不会腻?
冬阳心中奇怪,不过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质疑的表现,点了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见帝王也没有要接过她手里那些东西的意思,她只好拿着药重新掉头,原路返回。
一路上还不由腹诽,奇怪,真是奇怪。
君墨影淡淡地从她身上收回视线,眉宇间散发着淡淡的忧郁,淡淡的无奈。
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只能找卿玉陪着她,而他却只能干等着。
他不想让她觉得不自在,不想让她这种时候还要压抑情绪,无奈只能如此。
不过还好,她的难过他能感同身受,她的伤心他能预想体会,所以即便不能亲自待在她身边,也能怜惜她的痛,为她心疼,这样就够了。
南越。
晚膳的时候,依旧如同红玉再次住进这里之后的每一天一样,两个人同坐一桌,却没有人说话,唯有南宫彻时不时往红玉的碗里添点儿什么菜,却往往会被无视。
倒真是应了那句食不言寝不语
不过这种时候,南宫彻通常是烦透了这句话的,也不知是哪个没脑子的想出来的。
红玉今日明显比往常更要心不在焉,吃个饭还能走神,在南宫彻看来,却不是因为饭菜不好吃,只是因为跟她吃饭的人不合她心意而已。
放下碗筷,刚要开口,红玉却在看了他一次又一次之后,忍不住出声道:“我要出去。”
南宫策倏地皱起了眉头,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要出去?
去哪里?出宫吗?到现在她还没有死心?
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淡淡地掀唇,吐出两个字:“不准。”
红玉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自认这些日子都没有给他甩脸色,为的就是今日跟他提这件事,若是这样还不行,那她就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他交流了。
现在的日子,甚至比过去那五年更让她难以忍受。
“不准?”她面无表情,温淡的声音里却夹杂着浓浓的冷笑,“南宫彻,是不是从今往后我都只能待在你的寝宫里,当你一个人的禁*裔?”
如果现在手里有东西,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砸了。
南宫彻看了一眼那个已经被他放在桌上的碗,眉心狂跳了几下,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强忍着动手掀桌的冲动,薄唇勾出一抹讥讽的弧度,“你以为禁*裔能有这么好的日子?”
她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禁*裔?
能容得她动不动闹脾气甩脸色,不想做的时候就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