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手里这匹马也不是你的,是你舅舅的。”沈识宴觉得自己碰上了一头倔强的小马驹,他脸上仍然是冰块脸,心里已经感到棘手。
“不,极光是我的小马。”栗瑾皱着眉头回道,极光对她的意义不一样,在她潜意识里,小花和镰刀是舅舅的马,追逐极光是自己的马。
“对,极光是锦鲤的。”栗舒礼在一旁附和道,外人面前他当然要给自家孩子撑腰。
再者说了,锦鲤是他亲外甥女,把追逐极光的马主再加一个名字完全没有问题。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沈识宴凉凉的视线,气势一下子弱了起来。
为什么一个马术教练看着那么唬人呢?
“沈教练,我们家锦鲤是个恋家的孩子,从小在蜀州长大,到了北方未必习惯那里的生活环境。”栗舒礼低头看了一眼向他“求助的小眼神,腰板一下子硬了起来。
栗瑾听到栗舒礼的话,收回了怜悯的目光,她刚才觉得舅舅在比他自己年龄小的人面前怂了,有点可怜。
没想到栗舒礼还能鼓起勇气跟沈识宴据理力争。
“感谢您对她的看重,我们马场是专门训练马术的俱乐部,不会荒废了她的天赋。”
“我第一次知道马术和赛马还能混合在一起练。”沈识宴沉声说道。
马术和赛马一字之差,天差地别,除了跟人马合作相同之外,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在国外这两项运动分得清清楚楚,专业名词都是两种东西。
而且……
沈识宴瞥了一眼瘦胳膊瘦腿的小孩,他怀疑速度赛马那种激烈程度,估计会把她甩出去。
“你让这么一个小孩子去参加赛马,简直就是胡闹。”
“速度赛马又不是看年龄。”栗舒礼说道。
“世界上最年轻的骑师麦克莱恩第一次参赛都十九岁了,而骑手的最小的年龄是是十六岁。两者比赛的安全程度不是一个级别。”沈识宴回去查了一下栗瑾的资料,由于一家子都是运动员出身,网上就能查到齐全的资料,包括家庭背景。
面前的小孩练习马术的时间,除去在棉城养伤的日子,实际上才练了两个月,两个月就能练到这种程度,足够可以窥见其未来无限的可能性。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我要走完。”栗瑾站在栗舒礼身前,她抬头直视对方的眼睛:“极光和我会站在赛马的领奖台。”
沈识宴喜欢有性格有志气的孩子,但是换在自己身上,他心情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你肯定不会去京城了,对吧?”
“对!”栗瑾大声回答道。
她看着沈识宴和汤明转身离开。
“你回答的太绝对了,要给自己留点退路。”栗舒礼摸了摸栗瑾的脑袋,他不敢摸追逐极光,只能捋一把外甥女的毛。
“万一,有一天极光喜欢上了障碍赛,你这样早早得罪了国家队的教练,他给你使绊子怎么办?”
“啊,那我要去道歉吗?”栗瑾想到自己低头道歉的场面,她自尊心接受不了。
“没事,国家队有两个教练,一个是沈识宴,一个是汤明的教练仲言,两个人传过不对付的新闻,说不定能走仲言那条路。”栗舒礼踩着斜坡梯,看栗瑾把追逐极光牵上车。
“一个队的教练也会吵架吗?”栗瑾从车上探出头。
“多着呢,不止是马术,世界上哪有纯白无暇的纸。有些风气不行的还分不同派系,最后耽误的是运动员。”栗舒礼安上挡板,“现在这些对你来说为时过早,先把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谁都压不了你。”
他没有外甥女那么纯粹的竞技心,自己只是一个自私的大人,只想要保护姐姐的孩子不受任何来自外界的伤害,别人的事情他管不了。
栗瑾第一次听到栗舒礼这么认真地跟自己讲话,就像把她当大孩子一样。
她把脑袋靠在追逐极光的前腿:“极光,我会保护你的。”
“呋哧~”黑暗中的追逐极光加重呼吸声回应她,它也会保护自己的人类。
两个人在货车后备箱安静地回到了棉城。
栗瑾不是第一次拿奖,她没有什么感觉,不过还是把得到的奖牌拆下来钉在追逐极光马房旁边的墙上。
她放下手里的榔头,圆形的奖牌用一根粗铁钉固定。
“这是你马生中第一个奖牌,以后还会有更多,争取钉满一面墙。”栗瑾抬手摸了摸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马头。
追逐极光走过去舔了一下奖杯,不好吃,它脑袋冒出一个不满的eoj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