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在找什么人?”
容氏发觉漪如目光飘忽,“怎东张西望的?”
“没找什么人。”
漪如收回视线,神色平静,“我不过看看景致罢了。”
严祺虽然在众人眼中已经失势,今日到这宴上来也颇是出乎众人意料,但十分神奇的,过来跟他打招呼的人,倒是比从前他得势的时候多得多。
甚至一些朝中的清流,以前从来不搭理严祺的,如今也竟然过来见礼。
见严祺露出不解之色,何复笑了笑,道:“文吉有所不知,你离开这些年,其实朝中的人对你甚是想念。”
“哦?”
严祺道,“怎讲?”
“还不是王家和韦家争权夺势闹的。”
何复道,“当年你离开京城之后,王家和韦家明争暗斗就越发激烈起来。朝中的人都说,有你在时,大家都骂你,显得他们两家无辜;你不在了,他们才发现,你可远比他们两家好多了。当年你那案子,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是在给王承业顶缸,在他们看来,外戚之中,倒是你可称为忠良。”
严祺全然不曾想到过这一层,看着何复愣了愣,脸上浮起自嘲的冷笑。
漪如拉着玉如,跟在严祺夫妇身后。
她一向对这些繁琐的见礼和寒暄很不耐烦,原想着严家如今大不如前,应该没什么人搭理。不料,面前的人竟似韭菜般一茬接一茬。
其中有不少年轻的男子和女子,漪如看着都颇是脸熟。
从前认识的闺秀们,如今全都已经嫁了人。不过她们大多嫁的都是门当户对,如今也能到这宫筵上来。
若在从前,漪如才踏入园中,她们早已经众星拱月般围上来,叽叽喳喳地在漪如身旁说话。而现在,她们跟在丈夫身边,打量着漪如,目光各种各样。
男子们的目光则直接一些,落在漪如的脸上和身上。无论漪如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一阵嗡嗡的议论之声。
漪如倒是从来不忌惮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上辈子的时候,她甚至还十分喜欢。
见礼时,谁看着她,她就看回去。
温妘曾说漪如这样不对,太过咄咄逼人。女子被人注视,该含羞带怯地把眼睛转开,不然要被人说烟视媚行,不守妇道。
她倒好,双眸直勾勾的,连男子也会不好意思地先转开眼睛,以免显得自己像个市井流氓。
漪如不以为然,说眼睛就是用来看的,既然别人盯着她看,她为何不能看回去?
不过纵然她理直气壮,毕竟形势比人强。后来,漪如和太子订了婚,宫里的规矩多得很,她也只能把这习惯努力改掉,让自己像个真正的端庄闺秀。
当然,那是上辈子。
那些盯着漪如看的人,发现漪如会毫不避讳地看过来,面带微笑,双眸盈盈含光。
无论男女,无人能坚持许久就会把目光收回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不是文吉?”
一个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