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小孩子:……吕云川出于礼貌,问高阳道:“我该怎么称呼?”高阳一张寡淡脸:“我没有字。”苏锦害了一声,开始不满地向着高阳念叨:“你说宗主也真是的,都不给你办个冠礼,这也太……”高阳面色无波地打断:“这不打紧。”热汤上桌,苏锦拿过汤勺,为众人盛汤。吕宁位置在他对面,轮到他时,他端起碗凑近汤勺,苏锦直接一下子将一勺汤悉数倒入碗中,汤汁溅在吕宁手背,他手腕一抖:“嘶…”“抱歉抱歉,”苏锦赶忙搁下汤勺去瞧吕宁手背,“不打紧吧?”“没事。”吕宁摸出帕子擦掉汤汁,示意他坐下。苏锦听他说没事,便不再在意。吕云川起身离开,须臾,他拿着一条沾了凉水的毛巾回来,握住吕宁被烫伤的那只手,将之覆于其上。“不用麻烦,又没起泡。”吕宁嘴上这么说,手任由他握着。“红了。”吕云川目光落在那只白皙的手上,久久不移,不知在想什么。高阳思及一事,对苏锦道:“前辈,今日尚有委派。”苏锦摆摆手:“不急,反正也都这个时辰了,早点晚点没差。”吕宁一听,便知他拖延的毛病犯了,搁下碗筷,摸出帕子擦了擦嘴:“你听故事么?”苏锦咽下一口饭:“听听听!”“许久许久以前,有只八哥,学人说话的本事了得。它主人是个粗心汉,常常忘却喂食送水,八哥很是不悦,一日,趁着鸟笼门未关,远走高飞。可这八哥被关久了,寻食本领不比野鸟,很快消瘦下去。某夜,风雨交加,八哥寻了户人家的门口躲雨,一位老媪打开门,心生怜悯,收养了这八哥,对它无微不至。”吕宁顿了顿,喝了口茶。吕云川和高阳也跟着苏锦听了起来,苏锦咽下一口菜:“然后呢?”“老媪是个寡妇,儿女不伴身侧,孤苦伶仃,日日同八哥讲话,以度聊赖。这八哥通人性,常常说些好话逗她开心,一人一鸟,其乐融融。可好景不长,老媪病逝,葬礼之时,八哥望着棺材远去,说了最后一句话。”苏锦目不转睛地听着:“它说了什么?”“它说……”吕宁冷不丁来了一句,“苏锦速去出委派,打紧的!”被这句话砸到的苏锦:……就……挺突然的。石蒜花苏锦缓缓地趴在桌上,一声叹息:“成成成,我马上便去。”吕宁道:“我现下并无他事,随你们一道。”吕云川跟着道:“我也去。”吕宁微微偏头,视线飘向他,吕云川同他对视一眼,移开目光,小声道:“我想同你多待一会儿。”多了两个帮手,苏锦喜出望外,见众人吃的差不多了,起身去结账,吕宁和吕云川也随之起身。高阳问道:“你们不打包么?好浪费。”吕宁不以为意:“可拎着食盒出委派不大方便。”苏锦招呼几人,吕宁应声随他下楼,吕云川见高阳仍在瞧桌上馂余,唤了他一声:“走了。”高阳赶忙跟上。此次委托人乃一宦官世家,几人到达已是日暮十分,甫一踏入,吕宁便发觉府中楼宇众多,修筑雅致,西边坐落燕归楼,自燕归楼往东,途径映月轩与朵云轩,最东边为燕飞楼,此外还有一众他未留意名字的亭台楼阁。时值深春,府内繁花似锦,佳木葱茏,行走间梨花飘落似飞雪,阵阵馥郁兰香扑鼻。苏锦带着他们去见了许家委托人许增明。许增明向几人拱手作揖:“家父过世,劳烦诸位仙君前来安煞。”苏锦回以一礼:“应该的,不过除此之外,当还有他事吧?”许增明叹了口气,面色憔悴:“仙长想必也了解了些,近来府内不知中了什么邪,不少人都见着了不干净的东西。”苏锦道:“详细讲讲?”“我前些日子不在府中,听闻父亲身子抱恙,昨日火急火燎赶回家中,一进府中就瞧见父亲在晒太阳,我以为他老人家身子好些了,便推着他走了会儿。”许增明微微发起抖:“晚上我二弟告知我……父亲前日晚上便已去世。”苏锦眉梢上挑,甚为好奇:“诈尸了?”许增明连连摇头,缓了一会儿道:“不是诈尸,不是诈尸,是幻觉。”苏锦来了兴趣:“幻觉?你继续。”“我二弟信奉神佛,日日都会在家堂前上香。前日,他上香拜完,见家堂上所绘神象哭了,流出来的不是泪,是血,可我们过去一瞧,哪来什么血,干净得很。”“还有我三弟,他夜里小解,途径后院,踩着了个骷颅头,骷颅头翻滚着紧追他跑,可白日里头家仆去后院掘地三尺也没见着什么骷颅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