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梦,凶兆。是日,她坐不住了,便去找项有安。果真如她所料,项有安不知用什么法子逃了出来。他望着家仆领进门的小姑娘,神色有一瞬间的慌张:“越涟,你怎么来了?”“我娘失踪了,”越涟一边仔细捕捉他面上神情变化,一边装出伤心的模样,等了片刻,见他没有要接话的意思,越涟眼珠子咕噜一转,酝酿片刻,一秒入戏,落下泪珠,“她以往断不会不辞而别,我……我哪儿也找不到她,我不晓得该怎么办……呜呜呜,叔叔,你晓得她去哪儿了么?”项有安背上冒出一层冷汗。“小越涟,你莫哭。”他一开口,竟发觉喉咙发干,嗓音带上些许沙哑。越涟自是不会听他的话,哭得更凶了,抽抽噎噎,眼眶泛红,楚楚可怜。见她这般,项有安倒是手足无措起来。“我娘去哪里了呜呜呜……”越涟抬手擦了擦眼泪,一丁点儿也叫人瞧不出来是演的。她想从项有安这儿套些线索,原先都做好了软磨硬泡的准备,哪知,他竟然道:“你莫哭了好不好,我带你去找你娘。”越涟泪眼朦胧,她顿了片刻,脸上浮起笑意:“真的吗真的吗!谢谢叔叔!我们快去!现在便去!”项有安带她来到一家城郊客栈,他开了间二楼角落处的客房,又拿来些点心哄住越涟:“小越涟,你在这等着,我马上便带你娘过来。”越涟表面上乖巧地答应,心里头警觉起来,眼下情形,倒更有可能是项有安心怀鬼胎。他关门离开,越涟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人回来,她拈起盘子里一块糕点闻了闻,味道没有异常。她不敢掉以轻心,又放回去,一口没动。不知过了多久,吱呀一声,门终于开了,来人不只项有安,还有位带着黑色面具的人。项有安凑至她耳边说了什么,而后退出房间,他带上门,屋内只余越涟与那位面具人。那人走近几步,靠近越涟,越涟警觉地后退一步,那人见她如此,停住下不再往前:“小妹妹,你莫怕,我问你几个问题。”那是女子的嗓音,越涟不知他们意欲何为,念着还未寻到丁淑雯,配合地点了点头。“丁淑雯,是你母亲?”“嗯,”越涟纠正道,“她是我养母。”“她有其他亲人么?”末了,那人补充一句,“我是指同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越涟如遭雷殛,丁淑雯曾不止一次提醒过她。她这话一出口,越涟顿然明了了她的目的所在——她要他们的血!这亦是她借着丁淑雯的法术谎称她是养女的因由,虽说对不住丁淑雯,却能保她平安。越涟细细打量这人,她不仅脸覆面具,身上亦裹得严严实实,浑身罩着黑袍,什么也瞧不出。为了不引起怀疑,她装出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摇了摇头:“阿娘不曾同我提及过。”“她有同你提过旧时往事么?”“不曾。”那人不再言语,转身打开房门。越涟暗自松了口气。“小妹妹,”她招呼项有安进屋,“你先出去耍会儿,我同他有话要讲。”不等她开口,另一位大姐姐走上前,不由分说将她拽下楼。房门关上,那位大姐姐笑着道:“小妹妹,你陪我玩会儿好不好?”……“你不是要血吗?我把她女儿带来了!”那人摇头:“她们没有血缘关系,不行。”项有安神色惶恐:“丁淑雯,会死么?”“哼,”那人轻笑一声,“不是你们出卖了她么,何故还要心忧她是死是活?”“不,不是出卖,”项有安自欺欺人地摇头,双目圆瞪,“是她囚禁我在先,我……我不过自保而已!你们不要动曹柳,她什么也不会说!我也什么都不说!”“这是自然,如若发现她的亲人,还望你告知于我。”那人打开窗户,一跃而下。项有安呆愣半晌,走出门时腿都是软的。小二恰巧路过,随口道:“怎么了,同小妹妹闹别扭了?”“啊?”项有安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没在这里。”“她方才在啊,茶点如何,小妹妹可是喜欢?”项有安愣在那里。“我见她下来时脸色不大好,要有什么事,同她明说比较好,小孩子闹点脾气正常,哄一哄便好。”店小二还有其他活儿,说完便转身下楼。尚未等他回过神,一位女孩跑来:“你瞧见小妹妹了么?我不过一眼没留神,她便不见了!”另一边,越涟盯着面具人离去的背影,意欲跟踪,蓦地,一只手搭上她肩膀:“你在做甚?”补充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