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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跟他一起离开d市？这个计谋石燕还没想过，她脑子里一下闪过不知道在哪看来的一些故事，好像是关于地下党的，那些男女地下工作者，为了工作方便，假扮夫妻，结果后来假戏真做，产生了感情，成了真正的夫妻。她意识到自己在这种时刻还在想故事里的情节，实在有点荒唐，但她还没看到实在的危险，所以总有点似戏非戏的感觉，有时是真着急，有时又象是在看电影一样，只搞不清自己是观众还是演员。

她回答说：&ldo;我哪能离开d市？我还得上课－－&rdo;

&ldo;你留在这里叫我怎么放心？&rdo;

&ldo;没事，&rdo;她安慰他说，&ldo;他们要抓我的话，我逃到天边他们也能抓住我－－&rdo;

&ldo;那对我来说不是一个道理吗？他们要抓我的话，我离开d市他们还是可以抓到我－－&rdo;

艾米：至死不渝（15）2007-09-2104:30:42

石燕被问得哑口无言，想了好一阵才说：&ldo;但是你本来就不是d市人啊，你反正是要离开d市的，何必不早点离开呢？难道非要搞到他们下手了你再离开？&rdo;

&ldo;但是我不去一下&lso;五花肉&rso;的老家就不放心－－我就多呆一天－－应该－－&rdo;

&ldo;要不我帮你去她老家打听吧－－&rdo;

黄海坚决反对：&ldo;不行，不行，我坚决不让你再卷进这事了，我已经连累了你，给你带来很多麻烦了－－&rdo;

现在石燕知道怎么劝说黄海离开d市了：&ldo;那你就赶快离开d市吧，不然的话，我只好替你去&lso;五花肉&rso;的老家跑一趟了。&rdo;

黄海沉默了一会，说：&ldo;好，我马上离开d市，现在就走，还能坐上去e市的晚班车－－到了那里－－我再想法买回f市的票－－&rdo;

她犹豫了一下，说：&ldo;卓越说－－他有个朋友在e市，可以买到去f市的卧铺票，他叫你去找他那个朋友买票，他说－－那个朋友是可以信赖的－－&rdo;

黄海没说什么，但石燕估计他的脸色一定不好看，她硬着头皮说：&ldo;这是他朋友的电话号码，我说了，你记一下－－&rdo;

没想到黄海居然乖乖地说：&ldo;好的，你说吧－－&rdo;

石燕把电话号码告诉了黄海，关心地问：&ldo;你身上的钱够不够？&rdo;

&ldo;够，你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我就是担心你－－&rdo;

&ldo;你也别担心我，我也不会有事的。你以后小心些－－&rdo;

&ldo;我知道－－&rdo;两人都沉默了。

这样互相嘱咐的时候，石燕又有了人在戏中的感觉，好像这不是危难时的临别赠言，而是在排戏说台词。她有点记不清电影里头的人说到这里就该怎么样了，但听见黄海轻声说，&ldo;石燕儿，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你－－给我的帮助太多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rdo;

一声&ldo;石燕儿&rdo;，把她带回了跟他一起念高中的年代，那时她班上的人都是叫她&ldo;石燕儿&rdo;的，是她那边的风俗，在有些名字后面，人们会加个&ldo;儿&rdo;字，是个轻声词，紧贴在前面一个字后发出来。可能有些字做名字有点不好发音，于是她那里的人便加个&ldo;儿&rdo;字，就容易发音了。加不加这个&ldo;儿&rdo;，是由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来决定的，比如&ldo;黄海&rdo;，就不会被叫成&ldo;黄海儿&rdo;，因为&ldo;海&rdo;是所谓&ldo;开口呼&rdo;，发音时嘴巴张得够大，很好发。但&ldo;燕&rdo;就不同了，是所谓&ldo;撮口呼&rdo;，发音时嘴巴张得不够大，不加个&ldo;儿&rdo;字，发起来就不那么方便。

来到师院之后，就很少听人这样叫她了，因为班上的人都是来自五湖四海，虽然大多是e省的&ldo;五湖四海&rdo;，但每个人的家乡方言都不相同。不知道是谁兴的规矩，班上的人都以姓来称呼彼此，所以很多人都是叫她&ldo;石&rdo;。

黄海以前也是叫她&ldo;石燕儿&rdo;的，但他写信的时候从来都没叫过她&ldo;石燕儿&rdo;，这次来好像也没这样叫过。今天临别之际，他突然这样低声一叫，搞得她心里一动，滋生出一点不舍的情绪，脑子里冒出一个&ldo;依依惜别&rdo;来，而且好像有谁在她耳边旁白似地说：&ldo;看见没有？这就叫&lso;依依惜别&rso;&rdo;

她走了一下神，又回到现实，催促说：&ldo;快别说这些客气话了吧，赶快去坐火车，平安回到a大了记得告诉我一下－－&rdo;

石燕打完电话，放了一个大心，脚步轻松地回到寝室，发现大家都到自习室去了，只有姚小萍一个人悠闲地坐在床边织毛衣，见她回来了，很神秘地招手叫她过去：&ldo;来，我跟你说句话。&rdo;

石燕走到姚小萍的床跟前，问：&ldo;你怎么没去自习室？&rdo;

&ldo;在等你－－&rdo;

她以为又是有关黄海的事，慌忙问：&ldo;又怎么啦？你又听到什么－－消息了？&rdo;

&rdo;严谨叫我们今晚过去打牌，你去不去？&rdo;

她舒了口气：&ldo;打牌？刚认识，怎么就想起叫我们过去打牌？&rdo;

&ldo;可能是想找个机会跟我在一起吧。&rdo;

石燕看见姚小萍脸上得意的神情，一下子明白为什么姚小萍昨天问她&ldo;严谨怎么样&rdo;了。她非常后悔昨天说了严谨&ldo;矮&rdo;，还说了他&ldo;打嗝&rdo;，但她怎么会想到姚小萍问那话的意思呢？在她心目中，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是不会对任何别的男人感兴趣的。她开玩笑说：&ldo;你跑去跟严谨打牌，不怕你&lso;黑漆板凳&rso;打断你的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