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厉和孔定国的二人之战卷起的漫天烟尘慢慢消散了,众人抬眼看去,秦厉手挺着金光闪闪的风火游龙棍昂然而立,而那孔定国竟然是倒在了冰冷的地上。手里的链子锤早已扔在一旁,众人注意到他的一条腿上血肉模糊,俨然是断了。他被秦厉打的粉碎性骨折。
说来凭借当下秦厉的武艺,和孔定国还是小有差距的。但秦厉胜在年轻,气力绵长。而孔定国毕竟是老了,而且那链子锤长期得不到使用,招数上也自然有了些许生疏,在那漫天的烟尘中,秦厉抓住了孔定国的一个小小破绽,只是一棍便是让孔定国骨断筋折。
那一声巨响后,慕容冰几乎是闭上了眼睛。她的一颗心马上便是呼之欲出了,她甚至已做好了准备,只要是秦厉受伤,她便要拼了性命也要和孔定国决一死战,哪怕是被孔定国打死了,她也要为秦厉报仇。
的确,秦厉若是死了,她活着还有何意义?
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见自己的亲亲相公虽然看上去很疲惫,但那昂然的英姿还是让她怦然心动。我家相公绝不会出现意外的,这便是我家相公。他绝不会丢下我的,他定然会打败孔定国。
小李飞镖李欢这时候的嘴巴张开,久久不能合上,他痴呆了。他无论如何不会想到秦厉会打伤孔定国。孔定国在他心中是恶魔一样的存在,可愣是被眼前的年轻人打伤了。真个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呐!当然了,更多的可能是孔定国恶有恶报吧?曲阜城没有人能惹得起他,可终归是有人会要了他的性命。正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时候到了,他自然会遭到报应。
余大猷、大虎和周帆欢呼不止,“老大威武,老大威武!”
在他们兴奋的呼喊声中,慕容冰跑上前去,再也没有了小女人的矜持,上前紧紧抱住了秦厉。
“相公,我的亲亲相公,就知道你一定会打败他。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兴奋不已。
与此同时,一双好看的杏眼里热泪流淌。她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良久之后,慕容冰和秦厉慢慢分开,而此时的秦厉却是精神抖擞了。年轻人嘛,体力恢复的就是快,况且秦厉长年坚持不懈的习练武艺,身体也早已发生了很大变化。
此时围观的人群也是阵阵欢呼,他们在为秦厉喝彩,更多的是在幸灾乐祸。孔定国,这个骑在大家头上的恶霸也有今天,从此后他恐怕再也不能在曲阜城嚣张了,曲阜城的百姓将会过上安静平和的日子。
孔定国断了一条腿,疼痛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再也没有了半点力气。老了,终归是老了,老了不讲筋骨为能。这次是绝对丢脸了,难道我就这样被一个外来人欺侮吗?难道我在曲阜城这偌大的家业就这样白白送给眼前这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人吗?
可眼下他是无能为力了,这时候断然不能再惹怒了眼前的年轻人。先保住自己的老命再说。
想到这里,孔定国几乎耗费了全身的力气,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双手抱拳,朝秦厉苦笑一下,道,“小英雄威武,孔定国输的心服口服。
在之前在下和小英雄早已言明,若是小英雄胜了,在下会把名下所有的种子和牲口都赠与小英雄。在下既然败了,自然会输得起。不过,今日天色已晚,在下也是身受重伤,实在是没有精力完成交接了。小英雄,你也看到了,我这黄金满地粮行和牲口行都在这里,断然不能跑掉。不若小英雄明日再来和我交接,先容许我包扎伤口,休养一夜如何?”
孔定国说话的声音很低,看得出他是在用他最后的力气在说。秦厉忽而发现孔定国此时的两眼十分浑浊,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异样光彩,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的两只老眼里分明含有了些许祈求之意,不由得让秦厉心中一颤。
可能我做的过分了?
不过是他欺人太甚,竟然打伤了我的兄弟,我岂能容他。
本来有些犹豫的秦厉忽而两眼犀利无比,直接逼视着孔定国,孔定国可能是羞愧难当,不自觉的低下头去。
此时周帆就站在秦厉身后,周帆本是心善之人,他的心还是比较软的。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他村子里那些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眼下的孔定国的眼神和村里那些老人的眼神是何其相近。是那样的无奈和无助。
又是看一眼秦老大,周帆慢慢上前,轻声道,“老大,既如此,不妨我们明日再来取要他的东西,反正他的粮行和牲口行都在这曲阜城,他断然不会跑掉。就让他休养一夜也是无妨。”
既然是周帆这样说了,秦厉本来刚刚硬起了的心肠倏忽间又是软了。唉!也罢,但饶人处且饶人,反正他是手下败将了,量他也不会跑掉。况且有这么多曲阜百姓作证,他也不可能反悔。
想到这里,秦厉轻轻点头,表示同意。
秦厉朝孔定国冷冷的一笑,道,“就容你到明日,明日我会派人来接手你粮行中的种子和牲口行的牲口。”
那孔定国此时正低着头,不过他的两眼分明闪过一丝欣喜和戾色。
小李飞镖李欢嘴巴张了张,终于还是忍住,没有说话。
秦厉手提风火游龙棍,扭身回头,朝众人微微挥手,一行五人缓缓朝客栈走去。留下的是曲阜百姓们啧啧的赞叹声。当然了,这里面也有些许叹息声。
李欢怏怏的摇摇头,抬头看一下灰暗的天空,他此时不知何去何从。
没有别的去处,可能曲阜再也没了他的立身之地。想了想,还是悄悄跟在了秦厉等人身后。
弯月如钩,朝着这冰冷的大地洒下淡淡如水光华。黄金满地粮行门前的百姓们随着秦厉等人的离开,也慢慢散去,曲阜城像往常一样,归于了平静。只有那丝丝的冷风轻轻吹拂着粮行门前的幌子,呼啦啦的发出轻微的响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