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的那一柄骨头制成的钝刀。
顾清恪不明白。
以前曾经施展在自己身上的酷刑为什么他会一声不吭地用在自己身上?
骨刀不锋利。
钝刀子割开血管,第一次不会成功,得一点一点地割开。
会有一条弯弯曲曲丑陋外翻的血迹,会有一条血肉模糊的伤痕。
忐忑多梦的一晚,顾清恪的内心并不好受,但竟然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失眠。
第二日,他忐忑地站在熟悉的房门前,大气都不敢喘地守候着。
门开的时候,顾清恪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神色轻松,面色如常。
是了,他是一位仙尊,不会轻易死去。
进到里面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去瞟沈离山手腕之间。
他洗脸喝茶,发呆吃早饭,和岳栖鸣寒暄,和昨天和前天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你怎么老是盯着师尊看?”陆青崖忍不住拿手肘撞了一下顾清恪。
他才慌张地将眼神从沈离山身上挪开:“没什么。”
“是不是你也觉得最近师尊笑得比较多?笑起来很好看?”陆青崖总是说些不着边际天真的话。
不过,笑?
是的。
沈离山最近确实经常笑,而以前,很久以前,自自己又记忆以来就不曾见过他笑。
他的神色总是阴冷阴骘,一双眼睛有全世界的风霜。
在岳栖鸣身边,好像有一种错觉,霜雪都融化了。
那昨天见到的极致霜寒和绝望的气息又是怎么回事?
沈离山的手腕上并没有伤痕,脸上也丝毫没有昨天晚上的见过的神色,一瞬间让顾清恪怀疑自己昨夜一瞥是不是自己心魔所生的幻像。
“是不是?”陆青崖问话不依不饶。
顾清恪只好有些动作点点头,算是对他的话有了些回应。
“咱们山上春天来得格外迟,但是那株桃花还真是好看呐。”陆青崖脑袋里除了吃的还有许多话。
顾清恪无可奈何顺着他执着的眼神望过去,沈离山和岳栖鸣路过站定了脚,不知道说起了什么,两个人对视一眼开怀大笑。
他没有看出什么好看的,桃树还是那棵桃树。
几十年,几百年也还是一棵桃树。
桃花灼灼开,俗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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