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恪知道沈离山已经死过一次,从阎王爷手里抢人的事情可一可再不可三。所以他才拼死保护沈离山的心脉,留住最后一口气。
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除了以自己的神魂来支撑残破的身体,等到他身体缓慢修复温养元神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十日之后,翠湖惨白着脸看着在晨曦之中走来的顾清恪,犹如白日见鬼。
顾清恪一向是好看的,有锋芒的好看,骄傲的狠戾的都有一种四面生长覆盖着威压的气势。
现在的顾清恪也是好看的,只是憔悴的枯槁的,神情木然,眼珠艰难地挪动着,出言如虚:“暂时不要进去,三日之后里面没有动静你再进去。期间有任何响动哀嚎你都不要去。否则功亏一篑,你喜欢的那个沈离山就再也回不来了。”
翠湖被吓住了,尊主说一向所言不虚。她连连点头,眼泪吓得含在眼眶:“尊主,需要我叫玉小姐来吗?或者是陆小姐?”
“不用。”丢下这一句话,顾清恪便消失在眼前。
暴雨下了三日,今日才停。海棠花被雨打风吹落了一地,被踩进泥泞里,一丝香气惨叫都没有。
悄无声息的茶山居,冷清得让翠湖齿冷。
一盏灯在窗户里面摇摇晃晃支撑着火焰,慢腾腾地明灭,和沈离山孱弱的生命没有什么两样。
翠湖没有听见顾清恪警告的声响,她心里直打鼓。是不是尊主失败了?
“你这是何苦?”陆兮儿等在金谷殿,见顾清恪的样子大惊失色地迎上去,“你头发怎么了?”
顾清恪眼前一阵模糊,终于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晕倒在大殿。
“站着干什么,一群死人,还不来帮忙。”陆兮儿常恨周围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才刚将人抬到床上放好,陆兮儿手腕就被抓住。
“怎么了?”陆兮儿俯身将耳朵凑到他的嘴边。
“我没事,调息几日就行。封锁消息,就说我外出未归。”顾清恪艰难地吐出几个音,“还有,不要去崤山。”
陆兮儿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侍卫,轻轻说道:“知道。”
谁站在山巅风都大,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环绕在顾清恪身边,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
在他强大的时候他们自然不敢动分毫,只要一旦显示出软弱有机可乘,他们可不会客气。
“你们两个去打点热水来。”陆兮儿吩咐道。
待两人一转身,陆兮儿两根尾后针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只有死人,最会保守秘密。顾哥哥会理解的。”陆兮儿身子骨小,力气却很大。不费什么功夫就将两人的尸体拖到殿后的异兽池解决掉。
陆兮儿给顾清恪布好了隐身结界。拿出那张字条放在他的枕头边。
“你看着吧,你喜欢的这个人根本就一门心思要离开你。他对别人好,就是不会你好。你几百年上千年的追寻他找他又有什么用?一个两个都这么没有良心。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世界上只有我才是对你最好的。”
冤有头债有主,一切的源头都是那个沈离山。
顾哥哥护着他,几次三番救了他的命,折磨几下怎么了,哪里轮得到他给顾哥哥脸色看?
陆兮儿气冲冲地冲到门口,猛然醒转,现在正是顾哥哥需要人守着的时候,怎么可以现在就走掉?
她敲敲自己的脑袋:“真笨。”提这裙摆又回了金谷殿。
“属下玉蝴蝶求见尊主。”
门外响起另外一个讨人厌的声音。
陆兮儿原本不打算理她,想让她自己知趣地离开。
谁知道方才两个侍卫被陆兮儿解决了,现在门口连个应付她的人都没有。玉蝴蝶嗅到了异常的味道,空无一人的金谷殿惹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