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息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慌乱,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说:“他在医务室输液,昨晚感冒了。”
沈行不置可否,只是说:“初夏确实容易得病,让他注意身体。”
夏息不知为何,总觉得沈行的话奇怪。
沈行确实只是说了句得体的寒暄话,像每个热心同学一样。
但夏息总觉得,沈行话里有话。
夏息点点头:“嗯。”
沈行说:“我可以去看看他吗?是在医务室吧?”
夏息哑了口。
沈行走到夏息身边,偏了偏头见没有人离他们很近,便说:“夏息,夏栖泽的病,和你有关系吗?”
夏息屏住呼吸,很奇怪,他明明做什么事都向来大胆,他可以对着动他弟弟的人放狠话,甚至断对方的手,但现在他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这压迫感不是来源于沈行本身,而是沈行说的话。
说的和夏栖泽有关的话。
他好半天才说:“他的自闭症,应该是天生的。”
沈行饶有兴趣甚至可以说是恶意地挑了挑眉,说:“他怎么感冒的?你心里有数吗?”
夏息顿了顿,反应过来后脸上泛起一阵不正常的薄红,显现在这张介于成年人与少年间的脸上,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夏息敛眸,遮住怒色,说:“你想多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刚才那句话,你以为是什么?”沈行问。
“没什么!”夏息被戏耍后,眼里怒色便再也遮不住,随意找了个由头就离开了。
沈行保持着仿佛在与人低语的姿势,在原地站了大约半分钟。
半分钟后,沈行转过身,看见了身后的宋远。
这次宋远身边没有人。
宋远:“你很擅长做这种事吗?”
沈行:“出去说。”
小树林。
沈行:“哪种事,你是指当红娘?”
宋远僵着脸:“不是。”
沈行:“那是……”
宋远打断:“让人看清自己内心的方式有那么多,你大可以好言相劝,为什么偏偏要激怒他?”
沈行破天荒地给他解释:“因为好言相劝,大多数时候,是没有用的。”
沈行说得很慢,像是意有所指。
宋远沉默着,一时两人间只有树叶的沙沙声和不远处路过学生的交流声。
沈行仅有的耐心尽了,嘴角流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便转身要走。
宋远忽然开口:“如果我说,财产转移合同是伪造的,根本没有人想利用你,欺骗你的感情,去换取你母亲留给你的钱财,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