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们重逢的这个头起得并不好,不过也不知是不是缘分使然,他们竟又这般阴差阳错地同了路。
天上一日,地上三年。
衔珏记忆里那张骄傲、得意、古灵精怪的脸与面前女子的身影重叠,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遍袭全身,令他心安。
几人步行了不到半个时辰,身旁穿行的行人渐多,连小贩的叫卖声也开始此起彼伏,眼见即将进入洛河镇的正街。
“有古怪。”
祝楠石骤然出声。
今日秋高气爽、清风不躁,四周往来行人如梭、喧嚣如常,本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正午,何来古怪?
琉璃与花色虽觉奇怪,仍紧了紧手里的剑,戒备地四处张望。
不过既然是他祝楠石发话了,那一定有他的理由。
“古怪在哪儿?”
琉璃立即追问。
“太正常了。”
祝楠石的回答颇为郑重。
“……”
什么叫太正常了,所以古怪?
琉璃下巴都快听掉了。
他祝楠石,不是有病吧?
“琉璃姑娘有所不知,我四人前来就是收到了洛河镇有妖魔作祟的消息,并且来时遇到了禁制,似是不愿让我等接近洛河镇。”
季长风善解人意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
能对三个半神级别以上的人轻易下禁制,想来并不简单。
“不是太正常,是太和谐了。”
身后的衔珏罕见地接话,一语道破这迥异违和感的来源,几人的神经瞬间拉满。
纵便在管理得井井有条的无极山脚,也并非所有人都能快乐无忧。
顽皮小儿、辛苦劳作、久病缠身、年华老矣,再繁华的闹市也有凄苦的哀叹。
而这整条街上的人却都挂着满足的笑容,咧开的嘴角透露着诡异。
衣衫简朴的妇人面带笑容地擦去顽皮孩童脸上沾染的煤灰,而不去责怪他弄碎了糊口烧火的煤球;面色蜡黄、不久于人世的老乞丐心平气和地蜷缩在街角晒太阳,脸上没有半分愁苦;失去双腿的少年不知疲倦地叫卖。
所有不幸,似乎都被幸福笼罩着。
而被这诡异幸福包围住的几人却如坠冰窟、不寒而栗。
祝楠石立即凝神运气,灵识扩散,却感应不到任何结界与法术,就像是一个寻常的村镇。
事情愈发古怪。
直到一道清亮的女声打破沉寂。
“大道至简、百姓安居乐业难道不是我们每个修道之人的终极使命吗?”
原来是一直隐在人群角落里的花色发声。
几人略略相视一眼,摇头离去。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见众人讪讪,花色小声拉着琉璃的衣角问道。
“你啊!真是白活了几百年。”
琉璃用手点了点她的脑袋,语气难得正经,带着与她气质违和的故事感,“人这一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