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她拿出一套月白锦袍,这是她能找出与他身形最合衬的外袍了。
“我替将军宽衣吧。”
“有劳,我自己来吧。”
灵兰接过他换下的湿衣,将那干净的外袍递过去,萧屿勉强穿上,胸前却紧的很,穿的极不自在,他皱着眉,又扯下那新外袍,重新换上自己的衣裳。
“不合身,倒是要负了灵兰姑娘的好意。”
“这……”灵兰很是为难,“都怪奴家手笨……”
“不怪你,灵兰姑娘是阁里的招牌,席上还有其他客人,却叫你为我一人费心,萧某哪里消瘦得起。”
“不若这样吧,我适才酒喝得多了,正好去隔壁水仙楼换套衣裳,顺便散散酒气,若高兄问起,劳姑娘替我说一声。”
“如此也好,那奴家叫人陪将军去吧,这衣裳的钱灵兰一并给了。”
萧屿轻笑作罢:“我萧长凌虽不如世家公子那般阔绰,可也没有叫女孩子给钱的道理。”
也是,他堂堂萧大公子,怎可叫女人出钱。
他买衣裳也只是借口,借此离席而已,时七在楼下候着多时,见萧屿下楼这才跟过去。
“锦衣卫和禁军已经在半月坊处埋伏,万象楼周围也布了人,上元节着实多人,稍有不慎便会误伤前来娱乐的百姓,若动起手这些羌芜细作也更易逃窜和隐匿人群不易发现。”
“尘起那边怎么说?”萧屿若有所思问道。
“半月坊还没动静,不过水仙楼那边倒是可疑,我们的探子来报,有疑似羌芜的人混入其中,入了水仙楼,不知是否得到了风声,转移目标。”时七压着声音。
“若是得了风声便不会出动了,多半是谨慎行事,你让尘起继续盯着,多注意水仙楼的动静。”萧屿仰着头向水仙楼望去,“我先进去瞧瞧。”
萧屿巡视着楼内,水仙楼一层二层皆是展示物料和成衣之用,三楼则是用于客人试衣休憩用的厢房,四楼则是一些装饰衣物的配饰和鞋袜,每层男女卖品皆是隔开的,左边男客衣物,右边女客衣物,方便选购试衣。
他刚入内便有小厮领着去选衣物,萧屿一口气挑了十多件,便让小厮领去厢房试衣。
“你先下去吧,我不喜外人看着更衣,若有需要再唤你。”他站在屏风后,脱下浸湿的外袍,小厮隔着屏风瞧见他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不由暗自感叹。
那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怎么?需要本公子亲自请你出去?”
小厮这才恍然自己失了礼,赶忙低头欠道:“不敢不敢,公子且先试着,有事拉一拉这门帘上的铃铛,小的这便来。”
萧屿眼睛沿着他说的那个铃铛,门帘一侧确实有个小巧的铜铃,不认真看一时难以发现。
待小厮撤出房门不多时,萧屿换上一件与适才颜色相近的外袍,放了两锭银子在那些未展开的新衣上,推着门出去了,三楼长廊外栏杆上都嵌着竹帘,竹帘上画着不同样式的山水丛林图,目的就是防止来试衣的客人能够得到应有的隐私保护,楼下的人看不见,楼上的人也瞧不着。
沈轻正在三楼其中一间厢房换着新衣,侍女白露被遣去楼下跟着司马姜离了,不知怎地那间厢房的门虚掩着,许是白露急着出去未关严实,路过的萧屿只以为里边没人,侧着身子,未碰到门半分,灵活地入了房内。
里边房内有一屏风遮挡,帘子半掩,只见一女子正褪着内衬,内衬之下丰腴的身形映入眼底,他下意识地避开眼,正想出门去,不远处有两位身着工衣的男人正往这边走,看穿着打扮便是这水仙楼的伙计,可他们的步子轻的几乎没有声音,俨然是常年习武之人,萧屿悄无声息地退入屋内,屋内并无可躲藏之处,情急之下也不再顾得了那么多,他抄起衣架上的外衫,转身隐入屏风后,用外衫裹着里边换衣的人,不由分说的捂着她的嘴,这才看清楚这人。
“沈三小姐?”
沈轻被突然闯入的男子惊到失语,看清这人时,那漆黑的瞳孔睁的如铜铃般大,一时间忘记说话,倒是萧屿十分镇定地低声说了一句:“把衣裳换上,想活命就别出声。”
沈轻默默点了点头,虽不知何故,却也听话背过身穿好衣裳,刚想问发生何事,为何他会在此处?
萧屿将食指放在自己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打断她所有疑问,再将那遮帘放下。
沈轻被他挤入那狭小的缝隙里,不敢动,眼睛也不敢随意瞟,萧屿胸膛快贴到她下巴了,就着这个姿势屋内气氛暧昧到了极点,萧屿没空想别的,注意力全在门外,沈轻却已羞红了脸。
此时门外的二人一并入了屋内,在帘子遮挡之下,看不见二人的动作,却能听见他们临着前面的桌子坐下,谈着不能听的谋算。
其中一人开口便是一嘴羌芜口音,不用多想,萧屿便能判断这是今夜计划里的蛇要出洞了。
“半月坊里来往的人多,头儿注意到一些特殊的人,不像是平日来找乐子的人,倒像是窥探我们的行动。”
另一个人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取消今晚行动,朝廷的人盯上了,便是功亏一篑。”
“今夜是最好的机会,咱们计划这么久不就等这一日。”
屏风后的沈轻紧紧皱着眉,她这是遇见什么事了,这是羌芜细作在都城里谋划作案,可这目的是什么呢,她自然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