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蓦地转过头看她,“你就不怕我全都贪了去?称就不怕我要了你的东西再把你赶出去?”
江意澜苍白的面上显出一丝笑意,“我怕,而且很怕,但如果您决定了要这么做,我也没有旁的法子,就只能认命了。”
老夫人又是一阵低笑,阴沉里带着几分怒意,“骖妈妈,把这些东西都清点出来,一半拿出来送给荒灾直抵,一半拿出来发给街上的老人孤儿,就说是为老侯爷积福。”
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细细观察着江意澜脸上神情,见她面色动也未动,每佛那些钱财并不是她的一般,莫名的老夫人心甲更怒,咬牙道,难道你一点不在乎这些钱么?”
江意澜非但不怒,反而跪在地上朝老夫人拜了拜”“多谢祖母,祖母能用这些钱财做好事为祖父积福,是全了意澜的孝心,我只有感激祖母的份。
祖母,谢谢您成全意澜的一片孝心。”
老夫人眸光微闪,暗地里微惊,跪在跟前的这个小女孩,还没到及笄的年纪,可她行事作风却比大人们还要稳重沉着,面对大把的钱财丢失,居然丝毫不为所动,这个女孩子是暗藏心机还是怀着别的什么目的呢?
她不住打量着江意澜,脑里一个念头连着一个念头,但都被她一一否决了,她忽然开始疑惑起来,猜不透江意澜的心思。
江意澜知老夫人在打量自己,遂低了头默不作声,一昏老实恭顺的模样,她知道此时此刻,老夫人对她只是一时悲痛的心理落差,老夫人还不能接受武骖侯去世的事。
从上房里出来,江意澜长长呼口气,放慢步子走在院子里,入目尽是飘在半空中的白色帐幔,她缓缓而行,觉得这满眼的白色将她的心压得极其沉闷,老夫人终是留下了那锦盒子,只不知要如何处置了。
,“听说是你们二奶奶惹怒了老侯爷才把老侯爷气死的,是这样么?那二奶奶真有这么泼辣么?”尖细的声音从帐幔后传过来,江意澜顿时停了脚步,搀着她的朱颜也跟着停下,担忧的看了看江意澜,抬脚想走过去,却被江意澜拉住。
,“具体怎么回事咱们也不知道,只知道二爷跟着二奶奶回文江侯府,回来以后老夫人大怒,将我们二爷家法处置,然后老侯爷就发病了,把二奶奶叫到房里没多大会,老侯爷就不在了。”又一个丫头的声音,刻意压得极低。
“……亨,你们这二奶奶还真是个不能慈的,二爷真是倒霉,这辈子都毁在这个女人手里了,可怜的二爷,不知道冲撞了哪路神仙,竟招惹了这样的瘟神奶奶。”尽管小丫鬟尽量将声音压得很低,但这些话还是清清楚楚的传到江意澜耳朵里。
江意澜身子微微颤了颤,扶着朱颜的手上加了几分力道,面色平静,心里却已是波涛汹涌,这个时候,恐怕整个桂城都知道她是个怎样恶毒的女人了吧?她若出了这武骖侯府,只怕会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她心底发出一声冷笑,江意澜啊江意澜,枉你两世为人,竟然落得如此田地,该是很失败的吧?
朱颜自是感觉到她些微的颤抖,气的又想冲过去。
,“你们在这里混说什么?私底下议论主子的事,就不怕被割了舌头么?”冷淡的声音凭空而起,惊了帐幔后的人,也惊了陷入沉思的江意澜,她抬头看看,正好看到霍世威从另一侧的帐幔后走出来。
一个梳着丫鬟发髻身穿白衣的小丫头探出头来,吓得浑身一颤”“霍霍爷。”另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的小丫头则悄悄的躲在她身后。
霍世威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背后偷偷议论主子的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白衣丫头颤了颤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霍爷,奴婢知错了,求您饶了奴婢吧。”
青衣丫头却悄声道”“这么害怕做什么,又不是武骖侯府的人,怕什么。1”
白衣丫头却吓得拉着她硬是跪下,接着求道”“求霍爷绕过奴婢们吧。”
霍世威却毫不领情,冷冷的说了声”“侯府的规矩是老夫人定的,你们去求老夫人吧。”
白衣丫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抬起手扬起巴掌狠狠的扇在脸上,左侧面上登时浮出五个手印,青衣女子登时便吓得跳起来,指着霍世威道”“你又不是武骖侯府的人,多管什么闲事?真是吃饱撑的。”
,“霍公子不是侯府的人,自是犯不着为这点事动怒。”江意澜缓步上前,沉声道”“那我是否有这个资格管管这闲事呢?”
青衣丫头回头看她一眼,呐呐看一眼跪在地上的白衣丫头,又抬头看看江意澜”“你是谁?”
江意澜呵呵一笑”“我便是你方才所说的惹不起的瘟神二奶奶,称明知道我是惹不起的,怎么又偏偏的来惹我了呢?”
青衣丫头脸上顿时没了血色,身子颤了几下扑通跪在地上”“奴婢,奴婢见过二奶奶,奴婢有眼不识泰山,说错话得罪了二奶奶,还望二奶奶大人大量,不要跟奴婢计较。”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