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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第1页）

楚方玉和李醒芳走着，她深深吸了口气，说：&ldo;你够神通广大的了，居然让皇帝老子刀下留人。&rdo;

&ldo;你还说呢?选&rdo;李醒芳说，&ldo;不光是我，刘基、宋濂也都在竭尽全力救你。你呀，本来我警告过你，批评朝政是给老虎捋须子，老虎高兴了可能舔舔你的手，可它翻了脸，会一口吃了你。&rdo;

楚方玉笑道：&ldo;老虎已经翻了脸，怎么又松开了利爪呢?芽&rdo;

李醒芳告诉她最终打动了皇帝的，还是救了他一命的珍珠翡翠白玉汤。这么看，朱元璋还是念旧讲点良心的。这也多少让楚方玉的心动了一下。

楚方玉说：&ldo;你把我女扮男装的事说漏了?芽&rdo;

&ldo;纸里包不住火呀?选&rdo;李醒芳说是刘基先说破了，不说她是与苏坦妹齐名的才女，能打动朱元璋吗?芽楚方玉说：&ldo;你多事，那我怎么办?芽&rdo;

&ldo;还你女儿身啊?选&rdo;李醒芳说，&ldo;朱元璋还下了帖子请你赴宴呢。&rdo;

&ldo;谁答应的谁去。&rdo;楚方玉说，&ldo;你又多事。&rdo;

&ldo;人家放了你，这点面子也不给吗?芽&rdo;李醒芳说，&ldo;走，我们先到礼贤馆去谢刘、宋二位先生，刘基要回浙江奔丧，也许已经走了。&rdo;

二萧瑟秋风的晦暗之夜，更为凄凉的是鸡鸣寺里守灵的郭惠。

钟鼓之声悠扬，诵经之声时断时续。

鸡鸣寺内外静悄悄的很少有人走动。

马二和几个小太监在净室门口上夜。马二对打哈欠的小太监不断告诫，要精神点，这可不比在宫里，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要砍脑袋的。

净室里陈设简单而干净，郭惠望着黑漆漆的窗户心神不定。她在屋子里烦躁地走来走去，她恨朱元璋，此时到了恨字已不能表达的地步了。

母亲在弥留之际说了真话，那是怕死后灵魂得不到安宁的一次忏悔呀。

不管母亲出于虚荣还是惧怕朱元璋的皇威，事实上她和朱元璋联手出卖了郭惠，卖了她的身，卖了她的自由和爱情。倘若母亲把那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也罢了，她偏偏要良心发现，偏偏要把女儿的心再一次放到烈火上去烤?选直到这时，她才不得不原谅蓝玉了。在皇帝的淫威下，张氏都如此懦弱，何况一个普通的臣子?选漫长的黑夜里，她想了很多，她想到了报复，怎样报复朱元璋?芽叫他戴绿头巾?选她先时被自己这恶意的构想吓了一跳，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学坏了?芽后来她想见蓝玉的心情越来越急迫了，那滋味倒真的像大火烤着她的心，她明白，这欲望绝不是源于想报复朱元璋，而是她隐藏在心灵深处的情愫，那是割不断的。

此时她似乎什么都顾不得了，她甚至没有想到蓝玉会怎么想，更没考虑后果。经过一番内心的折磨后，她终于下了决心，走到门口去，伸出头叫小太监马二。

马二马上跑过来：&ldo;哎，娘娘有事吗?芽&rdo;

&ldo;你进来?选&rdo;郭惠说了后，缩回头来。马二忙从门缝挤进来。

郭惠回手把门从里面锁死了。这举动让马二多少有点吃惊。

郭惠走到窗下的烛台下，用剪子剪了灯花，头也不回地问：&ldo;马二，我对你怎么样?芽&rdo;

&ldo;好啊，&rdo;马二说，&ldo;长这么大，没吃过的点心，没尝过的水果，都是在宫里吃的，又都是娘娘您赏给我的。&rdo;

&ldo;光记住吃?选&rdo;郭惠说，&ldo;没出息?选&rdo;

&ldo;不光记吃?选&rdo;马二说，&ldo;我伯伯眼瞎了，找到宫门外，宫门使死活不让见，您开恩让我去见了伯父，还给了他十两银子。&rdo;

郭惠说：&ldo;你记着就行。我问你，你忠于谁?芽&rdo;

《朱元璋》第七十三章（3）

&ldo;忠于皇上啊?选&rdo;马二张口就来，但他马上发现了郭惠的眼神不对，便改口说：&ldo;也忠于娘娘您，是云奇把我领到宫里来的，他的话说一不二。&rdo;

&ldo;小滑头?选&rdo;郭惠说，&ldo;你最忠于谁?芽&rdo;

马二眨眨眼，说：&ldo;娘娘您是我的主子呀，我这不是分在万春宫里当差了吗?芽能胳膊肘往外拐吗?芽&rdo;

郭惠说：&ldo;我让你办的事，你能不告诉第二个人吗?芽&rdo;

&ldo;能。&rdo;马二说，&ldo;让它烂在肚子里。&rdo;但马上又反问：&ldo;连皇上问也不能说吗?芽&rdo;

郭惠肯定地点点头：&ldo;谁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rdo;

马二咬咬牙说：&ldo;天哪?选那我得豁出这条命了。&rdo;

郭惠说：&ldo;你咬紧牙关，搭不上命，你若想两边买好，皇上不处死你，我也会杀了你。&rdo;

马二说：&ldo;娘娘，我起毒誓还不行吗?芽&rdo;

郭惠说：&ldo;你当我面起。&rdo;

马二想想，跪下说：&ldo;老天在上，娘娘让我办的事，我若说出去，不是人。&rdo;想想，说：&ldo;不是人，也不能是狗哇，这不算。我……我下辈子还得叫人割了那东西当太监。&rdo;

郭惠扑哧一下笑了，露出了好看的一对酒窝，她说：&ldo;你若真有来世，说什么也别当太监了。行了，方才我是跟你说着玩的，我让你办的事，也许没那么要紧，你先给我送封信去。&rdo;她所以又把话往回拉，怕吓着了他，反而毛手毛脚坏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