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奕实在想不出来了。阮夫人笑白他眼,揭晓迷底:“是佳偶天成。‘藕’字取其谐音之意。”
“明明就不是一个字,夫人这不是存心误导我么?”谢奕抱怨说完,看自家夫人那翻到天的白眼,回神一想:“这是林府送来的,‘佳偶天成’,这是同意结契了?!”
“老爷可算是明白了。”阮夫人看谢奕简直就是看智障眼神,这么明显的事既然还需提点才想通,没被朝上政敌扒皮抽骨当真是祖上积德!想到这里阮夫人眼露出两分嫌弃,招来管事:“把这筐鲜藕挑一些快马给三爷送去。就说林府送的。”
管家躬身应是,自去安排了,到是谢奕对自家夫人嫌弃眼神很不服气,怼道:“我猜不出来,难道三弟就能猜出来不成?”
“这点我还真不怀疑。”嫁进谢府几十年,阮夫人对几位叔伯兄弟这点还是清楚的,旁人不确定能不能猜出来,但谢安石绝对可以。
事实的确如此。谢府派出的快马奔驶好几个时辰,赶在日落时分把鲜藕送到,派去的人一说是林府送来的,谢安顿时福灵心至有点坐不住了,可临近门看远处山峦起浮,顿时有点心塞之感。
小没良心的就是磨人,非拖两天才答应,如今才到西郊别宫又如何离开?一想到要在这呆一个月,谢安便觉渡日如年,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建康去才好,定要好好问一问那小没良心的,何苦如此折腾于他?
“来人!备纸笔不、备礼盒。”
可怜快马奔来的仆人还没休息好,便又跨马而上疾行往建康而去。是以翌日一早,林阿宝才起床便见桌上放着的三个雕花木盒,盒子巴掌大小,拿在手上极轻,林阿宝好奇凑近耳边摇了摇。
“这是什么?阿娘新送来的?”
菊华曲膝回了:“是夫人让送来的,说是昨儿鲜藕的回礼。”
“鲜藕的回礼给阿娘送过去就是,怎么就送到我这来了?”
“说是谢府指明送给小郎君的。”
指明送给他的?林阿宝好奇打开,却见精致木盒里却是一圈藤本植物,丑模丑样的,另外两个也是,不是杂草就是带点枯黄的草叶子。林阿宝莫名其妙嘟嚷:“用这么漂亮的盒子装杂草,这是谁闲的逗我玩呢?!亏我还以为一早上就收到礼物正高兴呢!没想到是一把草!”说到这里林阿宝一脸可气可气的模样。
闻声,携手前来看儿子的夫妻俩顿时神情复杂了。
纪夫人抚额,林遵文却是干咳声应道:“就是。谁无聊成这样给你送些杂草,阿宝,让人丢了可好?”
林阿宝就要点头,看盒子挺精致的,大有把杂草掏出来丢了留下盒子的意思。
“可别!”纪夫人横眼夫君,示意林阿宝看盒子里的东西,诱导道:“阿宝再仔细瞧瞧可认得这些杂、绿植?”
“不就是草么?”
林阿宝理直气壮的模样让纪夫人简直了,旁边菊华却是小声提醒:“小郎君,这三样分别是葛、萧、艾,因为节季不同,有些是晒干的。”
“葛、萧、艾?”林阿宝拿着东西,怎么瞧都是是一团杂草的样子,还能当仙草用不成?心里这么想,嘴里也就这么问了。菊花却是扯扯嘴角,说什么都不会提醒了。
一旁林遵文憋笑憋的不行,他到真想谢安石在场,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
谢安石会不会气的吐血不知道,纪夫人到是郁结的想吐血了,没好气戳他:“要你多读读《诗经》你不听,被旁人知道看不笑破肚皮。”见傻儿子实在没听明白,纪夫人只得明说:“《诗经·采葛》怎么唱的?”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难为谢安有这心思,也难为他在这节气把三样东西找齐了。
听明白意思林阿宝顿时脸色爆红,以后谁说古人矜持他跟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