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进屋了吗?」
「好像是。只把他们带走而已,我想事情马上就会结束。用人海战术包围对方,再用小孩要胁,做父母的大概都会乖乖就范。」
「妳们的员工不是也在吗?」
「你说铃木?他还会回去吗?我想他不至於蠢到那种地步,不过无所谓,反正他也干不出什么大事,就算不站在我们这一边也不碍事。」
「这样啊。」鲸只是有些介意。紧要关头时,那种干不出大事的人可能会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成為阻碍。
女人指示在下一个路口左转,说:「接下来直走到底就到了。」
这是一个平凡无奇的住宅区,外观相似的住宅并排著,道路笔直地延伸。鲸觉得换个角度看,这裡简直就像牢房。他又想起十几岁时到处送报的经验。骑著脚踏车或机车,一个人在日出前的城镇奔波,周围一片漆黑,有种唯我独醒的错觉。黎明前的数小时被寂静所包围,让人有种解放感与优越感。
「在那裡吗?」鲸说。隔著挡风玻璃看过去,数辆车子纵列停在前方约一百公尺处,紧挨著马路左侧的人家。车灯虽然熄了,还是依稀看得到车身。
「是啊。」女人点头。
鲸放慢车速,準备停车,同时思忖孩该如何处置推手。如果女人的话不假,寺原的部下不会当埸杀害推手。
怎么办?要在哪裡截人?鲸思考著,没多少时间了。
「没时间烦恼啦。」突然间,有人在一旁说道。
鲸连忙踩下煞车,轮胎发出摩擦声紧急停下。鲸和女人都向前扑倒,安全带陷到肉裡。
「你干什么啊!」女人尖叫道。
「这女人好吵。」一个男人从后座探出脸来露齿说道,是应该已经死去的蝉。他从驾驶座旁探出头来,说:「被我揍的时候,明明乖得跟什么似的。怎么连鞋都没穿?」
「你……」鲸瞪著蝉,又望向女人。女人以為鲸在和自己说话,「干嘛?」地回应著。「你停在这裡干嘛?撞到猫了吗?你不知道煞车要轻轻踩吗?你是在哪裡学开车的啊?算了,反正就在前面,我在这裡下车。」也许是察觉出鲸的神情有异,发现此刻是逃跑的好时机,女人伸手开门。「拜。」她慌慌张张地下车,似乎鬆了一口气。她关上车门,车内一阵摇晃。
「被她给逃了。」蝉啐了一口口水。不知不觉间,他坐到副驾驶座上。
鲸搞不懂眼前发生的状况。坐在那裡的是蝉的亡灵没错,可是像上次一样自己没发生眩晕,而且照理说看到幻觉时应该看不见现实世界的人,然而副驾驶座的女人却还在。
「吓到了吧?跟平常不一样对吧?这就表示你的情况在恶化,也就是你逐渐习惯了这种状态,而且会愈来愈糟,就跟这个国家一样。总之,能再见到你真令人高兴。」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现了。」鲸揉了一下眼角,冷冷地说。
「不快点去行吗?」蝉指著女人跑掉的方向。「还在这裡磨蹭,你的宝贝推手会被人抓走唷。」蝉高兴地笑著。「会被人捷足先登唷。」
鲸不想听从蝉的指示,却还是解开安全带,走下驾驶座。他越过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