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接受了我自称家庭教师的说词?」铃木觉得眼前一片白雾,餐桌四周笼罩著浓雾,对话内容以及槿诉说的真相都只能模糊地掌握大略而已。不管怎么样挥手,雾都不肯散去。
「是啊,我们相信你说的话。」
「正确地说,是假装相信吧。」
「可是,和你一起踢足球真的狠好玩唷。」健太郎像要安慰失魂落魄的铃木,低声说道。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其实,」开口的是小堇,「我们原本想多知道一些铃木先生的事,看看能不能趁机接近寺原。」
铃木没想到会从小堇口中听到寺原的名字。他想,推手的妻子果然也熟諳这个危险世界吗?「你说的寺原,是那个寺原社长吗?」
「不是有家叫『芙洛莱茵』的公司吗?」槿不甚开心地说。「『千金』。」
「这是怎么一回事?」铃木单刀直入询问。「小堇夫人,还有健太郎跟孝次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是出於对铃木的同请或内疚,槿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头,没有夸大的前言,也没露出装模作样的表情,说:「他们不是我的家人。」
我认输了--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次他真的再也说不出话来了。铃木的嘴一张一闔地翕动,却想不出可以说的话。
「她们是我的雇主。」槿淡淡地接著说,「你听说过『剧团』吗?」
铃木点点头,他记得比与子曾跟他提过。
「她是那个团体的一员,详情我并不清楚,他们也是成员之一。」槿看著健太郎与孝次郎,他的视线不像父亲在注视儿子们,而是更不同的,是望著同伴或同志--正确地说,是望著雇主的眼神。
「我们一直跟寺原的公司合作,不过最近发生了一些纠纷。」小堇像女大学生抱怨男朋友似地皱著眉头,口气严肃。「我们假想要解决这件事,决定委託他。我们虽然会演戏,在杀人方面却是门外汉。」
听到「杀人」这字眼从她口中说出,铃木差点尖叫出声。
「只是,寺原的公司狠大。」槿面无表情地说,「非常大。」
「嗯。」铃木分不清是痉挛还是认同地点著头,「狠大,狠恶劣。」
「而且凶暴,对吧?所以我们担心如果寺原的儿子死了,会造成什么后果。我们不认為那个公司会默默隐忍,或许会因為我推了一个人,而掀起一埸风暴,会波及无辜,有人可能因此被迁怒遭到池鱼之殃。」
「有可能。」铃木陷入朦朧,想起比与子的话。儿子被杀陷入震怒的寺原,只要手上握有权势、机会,準备妥当,甚至可能在盛怒之下向别国发动战争。
「所以,我刻意让人跟踪。」
「跟踪你?」
「人如果走投无路,是会爆发的,只要留下一条活路就行了。只要留下线索,人就会拚命循线追来。我们估计在追查我的所在时,寺原应该不会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