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抓住他的手,“你要离开这里吗?”
什么叫有其他事情要做?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微笑靠近我,“别担心,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这里的孩子本来就是没有父母的孩子,教育条件也比普通人要艰难一些,现在老师请假了,不过是节音乐课,你正好可以教教他们,我要做的事情不过几分钟,很快就好,然后就来找你,跟你和孩子们一起上课。”
有了他的承诺,我便放心了,我点点头对他笑笑,“好。”
也不等他离开,我主动走到人群中去,看着这些孩子们是不是每个人都拿到了礼物,然后和庞卸贾一起跟这些孩子分着礼物。
经常和这些天真的孩子打交道是一件多么幸福的笑容,他们笑的那么开心,每个从我手里拿到礼物之后,都会对我说一声谢谢沐荿姐姐,然后在我的脸上吧唧一口。
只是我的内心深处实际上,不太敢和这些小孩子接触,我不敢听见他们奶声奶气的声音,不敢触碰他们柔软的小身子,不敢看见他们没有一点点杂质的笑容。
我鼓起勇气对他们笑着,为他们分着礼物,胸口却越来越疼。
那么多的小孩儿围着我们,年龄大小不一,高矮胖瘦也不一样,加上人多难免推搡,人群后面,有个年纪最小的小孩子就被推到外地哭了起来。
我来不及多想,放下手里面的东西,几乎和傅祎寒同时冲了过来,我立即抱着孩子站起来,拍拍他身上的灰尘,“摔到哪里了,告诉姐姐哪里疼?”
孩子眯起眼睛嚎啕大哭,肉嘟嘟的小手一只紧紧的抓住我的手指,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膝盖,大概是因为太疼,他还会一边哭的撇起嘴,一边嘟起小嘴唇,不停地呼气。
还是那么小,那么让人心疼的小孩子,为什么就会没有了父母呢?如果点点还在的还在的话,应该和他差不多大了吧?
我将他抱在身上,在旁边的凳子上坐着,立即卷起他的裤腿,看了他的膝盖,好在只是有点儿淤青,没有破皮,我帮他揉了揉,又吹了吹,一边安慰他,“你是很坚强的乖宝宝啊,是小小男子汉,不可以哭的呢,哭花了脸,就不帅气咯。”
叫我这么一说,小家伙立即就变得坚强起来,他双手擦掉眼泪,然后勾住我的脖子,将脑袋放在我的脖颈处蹭了蹭,竟然是那么的依赖我,“姐姐说的对,宝宝是男子汉,宝宝不哭了。”
我笑笑,轻轻捏了把小家伙的脸蛋,表扬他乖,他便立即破涕为笑,在我的怀里蹭蹭,说好喜欢姐姐。
我笑了,偶一抬头,便对上了傅祎寒的目光,他竟然像个慈祥的父亲,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看着这个孩子,又用温暖的目光看着我,脸上溢满了平淡的幸福和快乐!
见我抬头,他将一瓶药给我,“给孩子擦点药吧,和你一样的情况,他应该可以用。”
我点头接过,没有想到,他竟然把我的药随时带在身上。
我给小家伙上药,小孩子的各种神态和行为,让我的思绪恍恍惚惚的回到了一年前。
那个时候,我和傅祎寒已经离婚,点点早产后,便让翁冠泽帮我们找了这个房子,我和点点在这里生活。
夏天的一个午后,点点午觉睡醒,我陪他玩耍,他在垫了软垫的地上到处爬着,寻找着玩具。
那个时候,他才出生十个多月。
我蹲在地上看着他,他爬着爬着,忽然间站了起来,那是他第一次靠自己的力量独自站立。
我呆在原地,怎么也没有想到。
紧接着他看着地上的玩具,伸了伸手,脚上还不稳,小身体摇摇晃晃的,十个脚趾头紧紧的抓着地。
因为怕摔,他将双手举过头顶,一小步一小步的走了过去。
那一刻,我的心都化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走路那么早。
虽然中途摔了一跤,可他还是靠自己拿到了那个玩具。
我蹲在远处,对他拍拍手,然后张开双臂,说,“点点,来,到妈妈这里来,来,慢慢走哦!”
听见我的声音,点点又像之前那样两双手举过头顶,对着我小心翼翼的走过来,他大而又神的双眼一直看着我,脸上既是紧张,又是兴奋。小嘴唇边的笑容僵硬着,好想笑,却因为小心和紧张不得不紧绷着。
当离我还剩下两三步路的时候,他干脆快速冲了过来,一把扑进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然后兴奋的咯咯笑了出了声来。
他知道,有我在不会让他在最后几步的时候摔倒。
他也像这个小家伙一样,肉肉的小手臂紧紧的圈住我的脖颈,然后将脑袋放在我的脖颈处蹭一蹭。
我抱起点点,说:“点点真棒呀,亲妈妈一口。”
得到我的夸奖,他会笑的更加开心,肉嘟嘟的小手捧住我的脸,在我的脸颊上面,吧唧亲下一口。
随后有人敲门,我以为是翁冠泽来看点点,然而当我把门打开,出现的却是傅祎寒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我恨他,恨他在当我被卞芯娜从楼上推到滚下楼梯,双腿间尽是鲜血的时候,他却站在远处冷眼旁观,不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更没有丝毫的动作。
那个时候,我怀胎八月,他也是这样面无表情的脸,即使我倒在血泊里面,用尽最后的力气求他救救我和他孩子,他也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