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过活不是过呢?
吃糠咽菜能填饱肚子,而山珍海味的作用也不过是饱腹而已。
妻子说,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难关都能熬得过去。
他的难关能熬得过去,可所里呢?
靳一鸣又去找了阮文。
家属院这边的房子不是那么宽绰,他们几个新来的研究员还做不到人手一套房,七个人挤在了两套房里。
这个挤让靳一鸣觉得有些荒诞,六十平的小两居,怎么能说挤?
他一家五口住在不到二十平的家属院分配房,那又算什么?
阮文也住在这边,听说是前段时间刚搬过来的。
这个去年才竣工的大院里通了暖气,把三月份的这点寒意驱散的一干二净。
阮文家的房子就简单的装修了下,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画,瞧着有点像是自己瞎画的那种,走过场似的装裱了下,挂在那里倒是挺吓唬人。
桌上放着一本英语期刊,旁边还有一本靳一鸣没太认出来,反正不是英语。
他很快就是收回了目光,看着端茶过来的人跟阮文道谢。
“前段时间拿到的德语期刊,看着还有些费力。”阮文将茶水放下,“我不太会喝茶所以也没研究过怎么泡茶,麻烦将就喝吧。”
阮文对吃喝的研究,仅限于自己琢磨,动手的向来都是其他人。
可惜现在谢蓟生不在家,她只能自己上。
“我也不太懂,好茶坏茶吃不出来。”靳一鸣笑了笑,“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知无不言。”
靳一鸣当即发问,“你知道我们研究所一年需要多少资金投入吗?”
“不知道。”
或许是阮文的回答太快又太过于直接,靳一鸣愣在了那里,好一会儿他笑了起来,“也是,隔行如隔山,一般人是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靳一鸣笑了起来,“起码我之前是不知道的,在军转民的通知正式下达前,我一直都在搞研究,并不关心其他的事情。”
靳一鸣觉得,或许是最近的压力太大,春节前他的小女儿想要买一件新衣服,却被爱人阻止了,因为他们研究所已经发不出来工资,仅靠妻子一人的工资很难再去支持全家换新衣服,单独给一个人换又算什么回事?
不管什么原因,他有种感觉,觉得自己可以跟阮文倾吐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