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有抱着手臂眉头紧皱:“我没想到我们一早就被人盯上了,也没想到这个人的目的竟然会是杀人,后来我哥未雨绸缪让我做的那些准备却倒是真的救了我一条命。”见我没说话,赵大有叹了口气,又道:“后来赵无妄和我说起过宋丽,他小时候见过,只说是个有自己追求的女人,好像是因为姐姐和姐夫就喜欢考古,所以从小耳濡目染。宋丽以前还去英国留过洋深造过,对考古事业有热情,坚持不返航也是因为想要找大鱼墓,谁能想到最后会出这种事,这样一个人,实在不该有一个如此悲惨的结局。”我又翻了两页日记本,之后的书页几乎都被血浸透了,让人难以想象这些人在船上经历了什么。整本日记在这个地方戛然而止,也难怪赵大有说这个日记没有办法解开当年鬼船上的谜团,关键的部分其实都没有写,也因此赵大有在之前的调查里其实知道得并不比我多太多。我看向乌那格,这下终于知道他的玉佛牌是哪里来的了:“所以你的佛牌真的是宋丽的。”乌那格没搭腔,他拧着眉头,忽然道:“这个事情里头有个问题,你们两个发现了没有?”。多一个和少一个·★如今确定了乌那格的身份,我知道他虽然本质是个骗子并且死性不改,但是在他父母的事情上,这个小兔崽子多半是认真的,问道:“你发现了什么?都这种时候了大家头都很大,别绕弯子了。”乌那格沉思道:“多了一个人,然后又少了一个人。”赵大有一愣,却是很快反应过来,脸色凝重:“你是说,多了一个女人,又少了一个男人。”我一头雾水地看了一眼赵大有,这才觉出和一个博士一起行动的坏处来,她见我还没t到,又道:“杨光家那张照片,里头没有乌兰,但是人数也是六个,换言之,那张照片里有一个人并没有上跃进号,也可能压根就没有出那一趟海。”我一下明白过来,从手机里找出那天在杨光家里找到的老照片,即便在94年的时候照片的画质还不比今天,但我自诩我这点分辨能力还是有的,在照片里,明显不存在一个高个子肉鼻头的女人:“怎么回事?是乌兰临时顶替了其中一个人上去了吗?”赵大有仔细对了一下日记里的名字:“陈贵,门德,乌兰,曹向明,黄宏,杨光,明天我们得找人问一下杨光那张老照片上缺的人是谁,之前我完全没想到这个……简直昏了头了。”乌那格脸色冷峻:“我之前在噩梦里,总是听到有个女人在说,求你至少放过孩子如果这些真的是我过去的记忆,那说这个话的人应该就是我的母亲,她不应该上船的,渔船上不收女人,之后必然是有人要害她,所以她才会求对方放过她的孩子。”我想到宋丽日记的最后,她说船上的男人似乎都在不怀好意地盯着她和乌兰,在海上轮船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唯一和岸上沟通的渠道又被切断,人确实很容易突破道德束缚,做出一些过激行为。现在已经很难讲,在鬼船惨案发生的时候,船上的人是否有过迫害孕妇的行为,但就我所知,历史上许多发生在大海上的惨案在被揭开后,背后都是令人无法接受的残酷真相。我回忆道:“我之前看过一个事情,英国有四个人因为海难流落在救生艇上,后来其中两人将昏迷的一个水手杀死并吃掉,第三个人虽然没有直接杀人,但也吃了肉,就在他们做完这件事的四天后,他们就被人救上岸了鬼船的情况虽然不是海难,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我估计宋丽没有写到的事情比我们想的要可怕得多,否则也不会留下满船的血。”“达德利和史蒂芬斯案,现在在国内的法律课还会听到这个案子。”赵大有明显也是知道我在说什么的,她轻轻抚摸着日记本上烫金的那几个字,四川大学,曾经是宋丽的母校,如今也是她的学校,低声道:“其实在这次家里收到海罐头之前,我都是不知道有这本日记的存在的,爷爷虽然常常在我面前念叨,但是他从来不当着我的面把它拿出来,大概是怕上头的血吓到我我是这一次才第一次从我哥那里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本东西,他拿给我看的时候也再三说,不要被它蛊惑。”“蛊惑?”我很少听赵大有说这么不科学的词汇,不由有些惊讶。赵大有苦笑道:“赵无妄比我要厉害,爸失踪了之后,很多事情他不得不做,所以其实有的时候我哥比我理智多了,我本来还想就一本日记,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看完之后,我第一次知道,为什么我爷爷到死都放下不了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