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烟有害身体健康,但不犯法,妈妈。”温砚的语气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可怕,“让表哥哄哄你吧,他比较擅长这个。”说完,他便不带一点犹豫的从女人的身边穿过,离开。文纾震惊于儿子的变化,她以为这一巴掌下去,温砚会幡然醒悟求着她原谅,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她的儿子走了,干脆利落的走了,并且义正言辞的和她说自己没有错。他愣在原地,良久后转身回头看的时候,早已不见温砚的踪影。从亭里出来,温砚疾步回到明静轩,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无时无刻营造着一种耻辱的滋味,心口的大石往下反复碾压,他只觉心脏都快窒息的变形。季知远恰好在此时给他发来信息:我在门口了。他看着这则信息,像是濒死的人得到解救,他望着眼前偌大的卧室,家居摆件,花草树木,一应俱全,可却叫他觉得空荡的瘆人。他不想再待下去。像一只被豢养的小鸟一样,被关在这里。于是,他什么也没收拾,只在临走前,把云胡抱上了。季知远在门口等了一会,眼睛一直盯着止园的大门,期盼着温砚的出现。虽然距离上次见面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可他却觉得好像快过了一年。总算,在岚京时间十七点零五分的时候,温砚从门里出来。穿的单薄,手里团着一团“黑色塑料袋”。再走近一点,季知远才辨认出这团“黑色塑料袋”是云胡。温砚走到车边,腾出一只手轻轻拉开车门:“季大哥,我带了云胡,你的车建议坐宠物吗?”“没事,快进来吧。”他扭过脸,微微俯身望向车外的温砚。得到允许,温砚才抱着云胡上车。云胡很乖,团在他的手上很少动弹,偶尔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一舔温砚,像是在感谢主人出走不忘带上自己。“怎么忽然想把云胡带上?”季知远问着,眸光跟随着温砚。直到温砚坐上副驾。那张印着红印还有点肿的侧脸落入他的眼帘。温砚的皮肤很薄,脸颊上的肌肤尤为细嫩,不要说是被打,平时只是被风吹一下,都会发红,脆弱的像是马上就要凝出血来。所以,他脸上的这几道手掌印才会这么明显。季知远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心疼,还有压不住的火气。他张唇,正想问是怎么回事。垂眼摸着云胡脑袋的温砚率先开了口:“季大哥,我能不能……去你家暂住几天。”此话一出,季知远心中大概也就对这个脸上的红印的来源问题有了底。“当然可以。”他回答语气轻柔,眼里是快溢出的心疼,“我带你去市区那套房子吧,先处理一下你的伤。”温砚点头,不敢看季知远。他怕自己一和男人对视,就会委屈的掉眼泪。但即使不和季知远对视,他也能感受到男人关切的眼神,眼眶里还是开始不争气的腾起水雾,鼻尖一阵酸麻。季知远像是安抚,又像是因为他的心已经软成了一滩水,忍不住抬手揉了揉温砚圆乎乎的脑袋,声音柔软如水,像是在哄小孩:“睡一觉吧,到了我叫你。”“嗯,好。”温砚有些意外,但并不躲,停顿在云胡脑袋上的手微微一顿。云胡睁着圆圆的眼,看着眼前奇怪的人类。自己被摸脑袋是正常,怎么主人也在被摸脑袋?它看不懂复杂的人类,选择眯上眼,轻轻的“喵”了一声。季知远不敢多贪恋,轻抚两下便收回手开始发动车子,起步离开。温砚偏过脸,望着车窗外逐渐远去的止园。似乎心口的窒息感又少了几分,疲倦的闭上了眼。再次醒来的时候,季知远已经把车停在了车库,轻声细语的唤着他。他从梦境里抽离,疲倦感更甚,脑袋发着晕下车。这是季知远回国前就选好的一栋小别墅,刚刚装修好不久,他自己也还没搬进来,不过东西倒是一应俱全,一进门玄关上就放着拖鞋还有鞋套机。温砚将云胡的小爪子用湿纸巾擦了擦,而后将小猫放到地上,自己则正想踩上鞋套机。紧跟在他身边的男人从鞋柜上取出一双拖鞋,俯身将鞋子置在他的脚边:“这是给你准备的。”“好。”温砚回着,弯下腰脱鞋的时候,注意到鞋柜里总共只有两双拖鞋,一双在他腿边,一双在季知远的脚上。给他准备了拖鞋……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将他看作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呢?他的思绪胡乱飘着,将棉拖鞋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