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罕可汗看一眼小儿子,摇摇头:“你太稚嫩了,不是狼奴的对手,狼奴是狼养大的孩子,狼教会他狩猎,我教会他领兵作战,现在的他还年轻,莽撞,骄傲,等他真正成长了,一定会取代我。”
小王子脖子一梗:“我也是父汗教出来的孩子!”
瓦罕可汗朝天翻了个白眼。
他是只凶猛的头狼,壮大了族群,抚养了一群儿子,率领族人统一了草原,他觉得自己还很强壮,可以继续征伐下去。
然而年轻的狼已经等不及了,他们都想向他这只头狼发起挑战,成为新的头狼。
强者为王。
他的儿子们也是狼,可惜他们太愚蠢,注定会死在想成为头狼的海都阿陵手里。
瓦罕可汗并不反感海都阿陵的挑战,但是他不能容忍海都阿陵暗藏心思。
魏朝公主的信给他提了醒,海都阿陵暗地里吞并河陇、北漠,私藏兵器马匹,豢养私奴,他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瓦罕可汗沉吟许久。
他得提防着这个狼养大的小狼。
今天他逼迫海都阿陵归还魏朝公主的嫁妆,海都阿陵和王庭佛子之间结下了死仇,假如日后海都阿陵真的发动叛乱,他这些懦弱无用的儿子们可以逃到王庭避祸。
瓦罕可汗心中感叹,他这辈子最忌讳的人是昙摩罗伽,最想打败的人是他,最信任的人……居然也是他。
佛子是真君子,不会残害他的臣民。
……
毕娑从大帐出来,立马叫人去沙城报信。
亲兵已经赶到沙城了,闻讯,带着瑶英手写的名册赶去营地清点嫁妆,中军副将派出两百人护送他们。
当海都阿陵看到亲兵拿出的名册时,狭长的金色眸子冷冷地注视着亲兵,唇角一挑,拂袖而去。
毕娑带着人押送嫁妆。
出了营地,亲兵马上找到那一箱箱的药材,呈交给毕娑。
毕娑带着药,骑上最快的马,赶回圣城。
……
瑶英和剩下的亲兵仍被关押着,不过换了间更宽敞明亮的屋子。
蒙达提婆为谢青开了药,她得到妥善的照顾,伤口终于慢慢复原,气色一天比一天好。
瑶英一天天数着日子,心想般若应该拿到水莽草了,也不知道昙摩罗伽有没有好转。
这日,她正跟着看守自己的小沙弥学梵语,法师的弟子忽然急匆匆走进院子,请她赶紧收拾东西,去蒙达提婆的院子躲避几天。
“为什么?”
弟子声音发颤:“公主跟着我来就是了,这是法师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