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媛摊开两只手,赶忙拉开距离。我去,白莲花套路用的炉火纯青啊。敢情她成了咄咄逼人,百般羞辱的恶毒女配,何静芸把自己安排成柔弱碰瓷小白花女主?接下来是不是再来个碰巧撞见的男主?杨媛看了看大厅门口,又瞅了一眼杨文平的病房,松一口气同时,反应过来,她是不是想的有点多。使劲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从脑子里赶出去。这里是医院,倒在大厅总不能不救。护士半抱起何静芸,摸摸脉搏,还好,不是怀孕,要不然那位女同志大概会疯。又探了探额头,哦,发烧了,没大事。如今天擦黑,夜里还冷,人湿漉漉,还昏迷着,只能找个病房找张床,喂药,睡一晚。“小芸,小芸。”恰好进来一男一女,大呼小叫,抱着地上的何静芸连哭带嚎,“小芸,你怎么了,我说让你走慢点,你不听,你要是听嫂子的话,至于让人打死哇。”女的连哭带唱。男人脏兮兮,身上还沾着泥巴,“小芸就是跟你们道个歉,不放心亲家母,连衣裳没换就来了,你们……”杨媛本来看他们跳大神唱戏一样,一出接一出,无语翻白眼,直到听那句“亲家母”,一下戳了肺管子,操起就近垃圾桶“砰”砸那男的头上。“你再说一句试试,我打烂你的嘴,一家子恶心人不要脸玩意儿,呸。”男的是何静芸哥哥何广,从没被女人打过,眼下他双眼冒火,握紧拳头就朝杨媛走过来,但没走两步,就被孟泉伸脚绊倒在地。孟泉从杨媛出来开骂,就奉杨兰命令一直在她身后守着,就是怕有什么激动的烂好人对杨媛动手。院长终于出来,“好了,好了,你们两家有什么恩怨不要在这里解决。现在这位女同志发烧昏迷,你们要不要住院看病,若是不住,就回去抓草药喝也行,快走吧。”看何家三人衣着简陋,也交不起医药费,劝他们赶紧回家,别再生事。地上哭唱的女人顿时失声,抬头看着何广拿主意。何广一听住院,马上不说话,住院就是讹钱呢。他嘟囔骂一句抱起何静芸准备回去,没想到衣服被紧紧扯住。何广简直被这个妹妹折腾死,没办法,走到门口,又返回来,一咬牙,“我们住。”家里小磊磊太小,一到夜里就找妈,哭得停不下来,杨爸和杨媛都让杨兰回去。外边天已经黑了,杨兰自己骑车不安全,孟泉把她送家里,一会再回来,夜里由他看护杨文平,都是男同志也方便。送走他们两口子,杨媛去看杨文平,一进去,发现里面空床竟躺了个人。看清是谁后,立马气炸!“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国歌白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寂静的病房,昏黄的灯光下,杨媛闭上眼睛,一遍遍地唱着,起先脑海里很空,后来浮现出上学时升旗杆上那一抹缓缓上升的红,后来,又变成一片空洞。不知唱了几遍,她停下,舔了舔起皮的嘴唇,现在她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她可以理智的思考问题了。回想这一天,自己做的最多竟然是生气发怒,像个无能狂躁的蝇蚁。她们好像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何静芸是不是早就想到她们会来找她?甚至追来医院,甚至此刻她能躺在杨文平临床边,都是她一早就计算好了的?如果杨文平真的不认识她,为什么这个女人要这么疯狂的缠着杨文平不放,一而再,再而三。以当下的社会环境,她不认为能长出何静芸这样的女孩,脸不要,尊严不要,命都可以赌上,甚至送上去给人踩,就为了抓住那飘渺的,一丁点可能的富贵,哪怕身败名裂,千夫所指也在所不惜。真的,别说七十年代,就是开放的后世,笑贫不笑娼,遍地都是三儿,也少有这么豁得出去。莫非,果真是她见识太少?杨媛盯着何静芸一动不动。她能不能思维再发散一些,假设何静芸是重生的,知道了以后杨文平会有大运道,所以不顾一切也要死咬住不放。貌似更说的通了。因为前世可能历经不幸,甚至可能贫困潦倒,所以才这么孤注一掷。因为无意见过杨文平的风光,所以今生偶然撞见,拼了命也要缠上。当然杨媛潜意识没想过是穿越女这一项,但凡是个穿越的,受过高端教育,见过发达繁荣的世界,能眼光这么狭隘,盯着个还没定数的破男人?就穿越女自带的高傲属性,就不可能这么脸不要到这个地步。若是真有那种奇葩,杨媛……杨媛绝不承认那是穿越女,丢人,丢中国人的脸,丢义务教育的脸,呸!“媛媛?”杨文平迷蒙地睁开眼睛。杨媛把人托起,喂了点水。又摸了下他额头,甩体温计给他塞胳肢窝。杨文平不好意思,“我…我自己来。”“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他摇摇头,没什么胃口,“妈怎么样?”“好多了,医生说没什么大事,等明天我们回市里医院,再给妈好好检查检查。”他放下心来,又把剩下水喝完,转头间,看到隔壁床人影,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杨媛也看了何静芸一眼,她没有输液,医生只灌了退烧药给她。她哥嫂不怎么看护,病房里连个椅子都没有,早自顾到外面长椅上睡去了。杨媛看着杨文平,眼睛一眨不眨,“哥,你以前真不认识她?见都没见过?”“何静芸?怎么可能?我从没去过合村大队,我长这么大,连他们公社都是第一次去。”杨文平忿忿又委屈,“我以前都不知道世上有她这么号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杨文平确定不认识,那问题就肯定出在何静芸身上。又说了两句话,换了瓶药,估计这一瓶就能到天亮了。杨文平又睡过去。孟泉回来时已经十二点了,让她去歇一会。杨媛认真交代,“姐夫,今晚辛苦你一下,别打盹,我怀疑何静芸一直醒着呢。”孟泉看了那床位一眼,点点头。她扭身去找了值班护士。软磨硬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让护士同意给何静芸打一针安眠成分的药。“谢谢护士姐姐,我也是真的怕了,真的,别说我,就我妈一把年纪,也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真豁的出去啊。这要是一个不注意,她脱了衣服往我哥身上爬,就更甩不掉了。”女护士就是偷偷为何静芸把脉的那个,她连连点头,“也是为难你们了,可能因为最近倒春寒,好多老人都不舒服,你说这上了年纪,我们也不敢开猛药,只能多观察再治疗。而且我们这县城小医院,地方确实不大。我就给她打一针吧,省的她想得多,对病情恢复也不利。”杨媛看护士进去打过针后,又等了一会,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进去。孟泉出去前,还严阵以待以为她想犯法。直到杨媛再三保证有分寸,不会乱来,才答应出去望风。来到何静芸面前,她一点点解开她仍潮湿的衣服,将全身上下看了个遍,没有什么玉佩,特殊痕迹,倒是有疤,像是烫的,还不少,在胳膊和腿上。后背有一颗小黑痣,杨媛盯了好一会,有长在后背的空间灵泉入口吗?静默片刻,她左右看了看,伸出手指,在何静芸身上狠狠一掐,出现一抹红紫的痕。接着如法炮制,在她前胸后背甚至大腿都弄出青红紫痕,颇像事后场面。最后为人系好衣服,系到最上面一个扣子,她停顿一下,咬牙下定决心,猛吸一口气,扯开对方胸脯,俯身一吸,站起身呸出一口,又低头嘬两下。做好后,她跑出去猛漱口,马德,这回牺牲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