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向晚想,今晚可能会无法入睡,需要用脑细胞来琢磨祝贺的讯息,她只要一瓶巴黎水。
祝贺先诚而且恳地问:“你真的不愿意留下来吗?”
莫向晚也诚而且恳地答:“祝总,我想换个环境。”
祝贺抿一口咖啡,叹一口气:“我和于江都用不到你这样的好员工,很可惜。”
“这年代好员工很多,只要是好领导,一定可以招到好员工。”
祝贺微笑:“我当你是恭维我。”
莫向晚也微笑。
“我一直觉得,‘奇丽’由于江做就好,我做二线,适适宜宜做人顶好。可惜天不从人愿。”
祝贺说出这么一句话,足够让莫向晚微微前倾了身子,做了一个自卫的状态。
祝贺又说:“我和于江在阮仙琼出事的时候就离婚了,他现在完全自由,以后的人生归你的管弦姐姐。”
莫向晚是骇异的,骇异于祝贺这一番挑开天窗说亮话,她只能静听着。
“经过最近的事情,你大概也明白了于江和管弦一直做的事情。这事情发展到最后,你变成靶子,变成我们‘奇丽’的靶心之一被攻击了,我着实感觉不好意思。”
祝贺颔首,真诚地向莫向晚道歉。
莫向晚被震动,“祝总?”
祝贺举起手里的咖啡,“你是管弦的朋友,不管以后你们还是不是朋友,以前你对我总是有芥蒂的。但你鞠躬尽瘁服务‘奇丽’这么多年,我很感激。在这个圈子里,能够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不多,你算一个。好人就会有好运气,莫北是出了名的好人,你们很般配。我祝你们白头到老。”
这是莫向晚从未认识过的祝贺,落落大方地向一位老员工作别。或许这亦算做是管理方式的一种,但无疑是令人感到舒畅的。
莫向晚同祝贺握手:“这些年我要感谢‘奇丽’对我的提拔。”
祝贺则说:“希望能够喝到你和莫北的喜酒。”
莫向晚说:“祝愿‘奇丽’的发展越来越好。”
“承你贵言。”
她们相视而笑,祝贺说:“我要去唱一首邓丽君的《漫步人生路》。”
莫向晚在回包房路上接到莫北的电话,他的声音格外嘶哑,好像发声都很费力,说:“向晚,我在医院。”
莫向晚是蓦地一惊,忙问“哪一家?”
莫北把医院名和病房号报了,她想也不想,抓着包就向旧同事们告辞,匆匆离开。
待她一路心急火燎地到了莫北病房,房内还有两名民警,正在给莫北录口供。莫北躺在病床上,头部和手臂都包了纱布,可见已经处理好伤口了。
莫北正向民警叙述受伤经过。
他在出门倒垃圾时,被人从背后一棍子敲晕了,然后被架到了僻静的地方,用长棍子反背了双手。
对方有三个人,其中一个说:“莫律师,对不起,得罪了。”
棍子从旁边击过来,他的镜片先碎了,脑门又捱了一记,又黏黏呼呼的血流下来,流到了眼睛里。
他挣扎着说:“你们要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棍子在他的手臂上又来了一下,对方说:“我们是拿人钱财给人消灾,您以后也别什么闲事都管,吃力讨不了好。”
后来莫北挣扎着报警打电话,被送来了医院,第一个电话打给了莫向晚,第二个电话是给崔妈妈,双亲不在的夜里,莫非也总得让人照顾着。
民警是莫北的熟人,警衔不低,看着莫北的伤情,棘手得蹙眉头。
虽然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但莫北仍是感觉疼痛,他忍着痛,道:“就是这么着,他们也没下死手。”
民警说:“算他们识相,还敢下死手哪!”
莫向晚站在莫北病床的一边,看着他,眼圈儿突地就红起来了。
民警见着这情形,便说:“我先回去了,你好好跟你老婆交代吧!”
莫北抬了抬另一只完好的手,把莫向晚招到跟前,“我今天比较倒霉。”
莫向晚低声问他:“是不是你以前跟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