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生气极反笑。&ldo;滚!摸你自己去。&rdo;
&ldo;别说,你的肌肉线条真是标准,简直是教科书级的。平时没少锻炼吧?&rdo;
&ldo;锻炼?&rdo;罗浮生轻哼一声像是在笑他的天真。&ldo;砍人算不算?&rdo;
许星程皱眉,毕竟是朱门世家。即使和罗浮生称兄道弟多年还是不能习惯他口中的生活。&ldo;怎么一张口又是打打杀杀的,三句话不离本行。&rdo;
&ldo;彼此彼此,你和我不都是拿刀吃饭?&rdo;
许星程学医主修的就是外科,将来迟早是要拿手术刀的。&ldo;非也非也。我们一个是杀人的,一个是救人的,怎么一样?&rdo;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罗浮生的笑容僵了一下,确实,他们天生是不同的。
许星程并未察觉他的心思,自顾自的说道。&ldo;一提起吃饭我就头疼,好不容易习惯了面包牛排,回来还不知道吃不吃得习惯。&rdo;
&ldo;大上海的西餐厅里要什么面包牛排没有?巴黎有的,上海同样也有,巴黎没有的,上海也有,比如这个。&rdo;罗浮生笑了笑,说道。&ldo;你摸一下摩托车的皮兜。&rdo;
许星程拿出来:&ldo;这是?&rdo;
罗浮生回头瞪了一下许星程:&ldo;留洋留得忘本了你?这是家继生煎啊,咱们三兄弟以前常去的那家店。&rdo;
生煎包还是温热的,熟悉的香味勾起了许星程许多年少回忆。
罗浮生从后视镜里看着他怔忪的模样,笑了笑。&ldo;你那些西餐有什么好吃的,这才是绝世美味,限量供应,最后一笼。我费了老劲给你抢来的。&rdo;
许星程给了罗浮生一个熊抱,口里还是不忘损他。&ldo;被你抢的人真是倒霉。&rdo;
&ldo;她呀……&rdo;许星程的话让罗浮生又想起那个泥鳅般狡猾的女孩,他的话只起了个开头,就没了下文。
许星程也没在意,拿出一个包子递给罗浮生:&ldo;来,我喂你。张嘴。&rdo;
罗浮生觉得有画面些怪异,但饥肠辘辘,还是一口吞下。
罗浮生的哈雷很快超过了林启凯开的凯迪拉克。洪澜一边催促着林启凯加速,一边指着前面摩托上的两人问:&ldo;林大哥你有没有怀疑过?&rdo;
&ldo;怀疑什么?&rdo;林启凯不明所以。
&ldo;他们两……是不是有断袖之癖?&rdo;林启凯一愣,看了她一眼,洪澜虽是七分说笑,面容里却有三分认真。似是真在担心这事,只是不知道她担心的是哪一个?林启凯默默打量着逐渐远去的两个背影。
第五章登台亮相
哈雷径直开到福隆戏院门口,门口竖着的水牌上书着九岁红三个大字。此时,观众正在陆续进场。
&ldo;九岁红,《群英会-借东风》?原来你说给我安排的接风活动就是听戏?&rdo;许星程大呼上当。
许星程一个接受洋派教育的新时代青年素来不喜听京剧,往年除了府上办酒摆戏台不得不听,他几时踏过戏院这种地方。他的习惯罗浮生自然是知道的,但希尔顿会所经青帮胖子那一闹,现在需要重新布置。他只能先引他来听一出戏,当然这里头也夹杂着他自己的私心。作为老戏迷,他怎么能错过九月红的首场大戏。
&ldo;今天可是名震京城的名角儿九岁红第一次在上海亮相演出,你知道这票价炒得有多高?&rdo;
&ldo;听来听去,还是那些循规蹈矩的陈词滥调,孤芳自赏,还不如去你们美高美听爵士乐舒心。&rdo;许星程不上他的当。
&ldo;美高美的演出天天有,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大哥应该进去很久了,别让他等着急了。&rdo;罗浮生不管许星程怎样挣扎,硬拉他进了戏院。
洪澜原建议把整个福隆园都包下场来,没想到不仅林启凯不同意,连罗浮生都不肯。林启凯是因为家教森严,父亲不许铺张浪费,惊动百姓。罗浮生则是考虑到这是九岁红老板第一次登场,是要唱响牌子的,这么包场岂不是阻了人前途。
于是商量着一同订了二楼两间包厢,罗浮生故意把不情不愿的许星程按在洪澜身边,自己和林大哥坐另一间。
林启凯不露声色,但明显这安排让洪澜和许星程都如坐针毡。
罗浮生见了却很欣慰,好像了却一桩心事,暗叹一声长兄如父。他调整好听戏姿势,饮着茶接过戏院经理递过来的戏单子。除了九岁红压轴的大戏群英会以外,贵宾可以任意加点一出自己中意的戏。
林启凯不懂戏,自是不言,只管作陪。罗浮生这个老票友瞅着戏单也犯愁,来来回回都是这些,并没什么新意。随手点了一出《霸王别姬》,反正今晚只是为了一睹九岁红的风采。
不得不说,九岁红班子里的人确实有两把刷子,那演霸王的武生年纪不大,却能耍出十八班武艺。虞姬也是一名男扮女装的新角,身形神态具备,将虞姬的凄美婉转演的惟妙惟肖。台下的观众都看的如痴如醉。
一曲罢了,有人打着帘子进来,是林启凯商业司的同僚,见他在此特来拜会一声。进来才发现&ldo;玉阎罗&rdo;罗浮生也在,不敢造次。只尴尬的立在帘外。
林启凯不愿扰了罗浮生看戏的兴致,跟他招呼了一声,就起身出去和同僚说话。过了一会儿又回来说自己恐怕要先行一步。&ldo;我事情处理完去希尔顿和你们会合。放心,我不会缺席谧竹的接风席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