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吕布大败代郡乌桓之后,余下这些乌桓人,便皆逃离代郡。遁入上谷郡境内,投奔了上谷乌桓部族。而不久之后,许定便先后收到吕布与刘和的消息。
吕布让许定派兵支援,刘和也是交代许定,尽力支援吕布。并且已派遣颜良率领轻骑驰援。
许定遂将留守的并州边军,尽数派遣赶往马城。同时也派斥候南下晋阳,希望朱灵能抽调一些郡兵,北上守备雁门。
数日之后,朱灵接到许定的紧急书信,立即集结了晋阳郡兵,抽调出三千人北上平城支援许定。
而荀谌在兖州筹集的六万石粮食,此刻也运至邺城。而钟繇在青州筹集的五万石粮食,则是从青州直接北上平原,再从平原运往蓟县。
刘虞遂告知太史慈,让其领郡兵,连同这六万石粮食直接北上。太史慈第二日,便拜别刘虞,往北行军而去。
然过了数日,赵云便也赶至邺城。刘虞得知情况后,便让赵云直接北上。赵云也不停留,第二日便领禁军继续往北行军。
转眼刘和围困蓟县,已然三月之久。城下的冀州军,依旧没有发起攻城。公孙瓒知晓,刘和在等自己粮尽自溃。公孙瓒不想坐以待毙,仍旧打算集结精锐突围。
关靖虽然也知晓这点,然眼下蓟县四面皆被封锁。想要突围出去,怕是无望。
关靖便提议,以蓟县城内的百姓士族为质,要挟刘和撤军。并对公孙瓒言说,其父刘虞乃仁厚长者,想来刘和亦非视百姓如草芥之人。
公孙瓒思虑片刻,虽然以百姓威胁刘和,有些不屑。然眼下也没有其它办法。便同意了关靖所言。
翌日,从蓟县城门出来一人。城外武卒发现情况,便立即回报刘和。片刻之后,来人便被带至刘和身前。随后,那人便将公孙瓒所言之事,告知刘和。让刘和三日内撤军,不然蓟县所有士族百姓,便皆因刘和而死。
刘和并未当即答应,只让那人回蓟县告知公孙瓒。辽西郡的乌桓首领蹋顿,趁其作乱之际,已发兵攻占整个辽西郡。代郡上谷的乌桓诸部,也趁势反叛大汉。整个幽州各郡,皆因公孙瓒一人所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待来人离开营寨之后,刘和坐在大帐内,眉头紧锁深思。郭嘉荀攸等人皆知晓,刘和多半会顾及蓟县百姓而选择撤军。
贾诩率先开口说道:若大司马放公孙瓒离开蓟县,怕是幽州局势会更加混乱。眼下,朝廷已然与整个乌桓诸部开战。没有余力,再去对付到处逃窜的公孙瓒。望大司马慎思。
荀攸也附和说道:文和所言不错,公孙瓒麾下幽州边军,多是汉军精锐。此番能将公孙瓒困在蓟县,甚是不易。大司马若纵虎归山,定然后患无穷矣。
幽州乌桓,人数虽多,然皆是乌合之众。且土垠已在吾军掌控当中,高将军已然扼制住辽西乌桓西进。而吕将军也领兵入代郡,纵然不能击败代郡乌桓,想必也能牵制一些时日。眼下,当以剿灭公孙瓒为主。
刘和听罢,不由得摇摇头叹气起来。郭嘉见状说道:大司马与刘冀州,皆深受幽州百姓拥护。岂可不顾及百姓生死。若公孙瓒真以百姓威胁,吾军也没有办法,只能撤围。
荀攸与贾诩闻郭嘉此言,皆疑惑的看向郭嘉。二人心中不解,以郭奉孝之见识,当是知晓轻重。然并未开口反驳,众人皆看向刘和。
刘和此刻内心,矛盾重重。一时间无法决断,便让众人暂且退下,让自己细细思量。众人便皆朝向刘和拱手,随后便离开了大帐。
出帐之后,贾诩荀攸皆行至郭嘉面前。询问郭嘉方才何故。
郭嘉说道:蓟县百姓对于大司马而言,虽然算是一处软肋。然相较于公孙瓒而言,犹如芥藓之疾。公孙瓒一旦逃离蓟县,其定然会北上投靠胡人。无论是鲜卑亦或乌桓,对于朝廷而言,皆乃心腹大患。
此时张飞忍不住开口问道:郭军师既如此认为,何以方才劝大司马撤围?一旁的麴义徐晃,也甚是疑惑的看向郭嘉。
郭嘉回道:大司马何许人也?无论是继续围困蓟县,亦或下令撤围。皆会让大司马担负恶名。若不顾及蓟县百姓生死,大司马定然会被冠上残忍不仁之名。
若撤围放跑公孙瓒,那此番北上为剿灭公孙瓒而战死的袍泽士卒,当如何看待大司马。若大司马失了士卒们的军心,后果不堪设想。诸位可明白?
众人听罢,这才明白过来。确实无论大司马做出何种决定,皆会陷入两难之地。麴义又开口问道:不知军师对于此事,有何对策?
郭嘉回道:纵虎归山,是断然不可为之事。吾已思得一策,然确不知三位将军,是否甘愿为大司马效死。
张飞麴义徐晃见状,便皆拱手朝向郭嘉点头。荀攸贾诩也看向郭嘉,不解郭嘉作何盘算。郭嘉便带五人行至自己营帐。随后便将想法告知众人。
片刻之后,荀攸贾诩来回踱步思虑。张飞麴义徐晃三人,也面露犹豫之色。郭嘉则坐在一旁,等待几人做出决定。
荀攸开口说道:奉孝,若大司马得知此事,怕是吾等几人,皆难逃罪责。且三位将军若依奉孝所为,日后定然被幽州百姓口诛笔伐。
郭嘉点点头回道:不错,然以眼下之情况。大司马身边惟有吾等几人,能够为其承担此责。嘉无惧声名,为了大司马,为了朝廷。嘉定义无反顾,绝不后悔。
麴义听罢,拱手朝向郭嘉说道:某亦随军师一起,此生无悔。
张飞徐晃也拱手朝向郭嘉点头。荀攸贾诩见状,便也表示与郭嘉一起承担罪责。郭嘉见几人皆同意,便与几人商议细节。
一个时辰之后,张飞麴义徐晃三人,便遵照郭嘉吩咐,离开了刘和这处营寨。而郭嘉荀攸贾诩三人,则行至左慈身前。将情况及几人打算告知左慈。
左慈听完之后,对着三人点点头。然后朝向三人拱手行礼说道:主公得汝等辅佐,乃汉室之幸,乃主公之幸。三人亦朝向左慈拱手。
临近天黑之时,左慈端着一碗汤药行至刘和大帐。见典韦许褚皆在,而刘和依旧眉头紧锁。左慈遂端着汤药行至刘和身前,开口说道:主公,此乃御寒之汤药。暂且歇息片刻,饮下此药再思量吧。
典韦许褚二人,见左慈端来的乃是药汤。便皆老实的站在一边,看向刘和不敢出言。刘和说道:老道士,和并未有何不适。此汤药,还是给军中士卒服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