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总伸手向她索要手机,沈兆景犹豫了下,伸出手要将手机递出去,递了一半突然后悔,她说:“要不这次先不放你那里了。”胖总有些疑惑,他张了张嘴,就在沈兆景瞪圆一双眼睛很小心的盯着他的嘴唇,以为胖总会问为什么的时候,胖总露出一个笑容,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行,早点睡。”门再次合上,她转身倒在床上,心乱的很,合着窗外的雨声,沈兆景以为自己这晚会睡不着,然而一夜无梦。早上五点多胖总来敲门,她没醒,胖总直接刷卡开门,一进门先把她丢在地上的手机和剧本捡起来,又将一个个从床上踢下来的枕头捡起来,从酒店大床的中间捞出沈兆景。她睡得满脸迷糊,长发糊在脸上,胖总拎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床边,给她拧开水递过去:“今天开拍第一天,醒一醒,我的祖宗。”沈兆景往下灌了大半瓶水,整个人懒洋洋的,胖总预判她下一个动作,在她倒头再次睡下之前先把人提溜起来,他把拖鞋直接塞在沈兆景脚上,推着肩膀把她推到浴室内。匆匆洗过澡,坐车去现场,不知道宋玄拍戏的消息是怎么被那群小姑娘知道的,酒店门口挤着一堆人。沈兆景下楼的时候险些被其中一个镜头砸到眼睛,胖总当场发飙,护着她上了车,他下车跟一群小姑娘讲理,但那群小姑娘以‘没有我们,宋玄能依靠谁’为理由,硬扛着胖总的眼神攻击。胖总对着那个首先说话的女孩子冷笑一声,他眼神撇过她,看着明显年纪不超过二十,头发花花绿绿的女孩子笑了下:“剧组消息都是保密的,我们没通知应援会,你们是从哪知道消息的?”女孩不说话了。沈兆景在车上看着,她回头,后车座上坐着一个包裹严实的男孩子,是宋玄,他敞开腿坐着,双眼垂着,不看外面也不看手机,一脸漠然。沈兆景先开口说点什么,她忍了下转过身继续翻着手里的书。陈亦周和往常一样同周思成勾肩搭背,懒懒散散的坐公交转地铁去上课,路上戴着口罩还时不时会被要微信,他戴着耳机背单词装着听不见的样子,实在有缠人的,陈亦周就伸手比划,装成聋哑人,耳朵戴着的耳机成了助听器。一旁的周思成还没睡醒,打了个哈欠,吐槽道:“你混不混啊?”陈亦周眼神冷淡,垂着眼,用漂亮的手翻书,语气淡淡:“我是混蛋,我是人渣。”说的直白而诚恳,反而让周思成一噎,什么也不会说了。他从小就这样,长了一张很会玩的脸,实际格外会拿捏界限,陈亦周很讨厌别人擅自走进属于他自己的世界,因此用那张冷脸吓退过很多只是心血来潮的观光者。地铁到站,两人下车,走出地铁站后,地面上还残留着昨夜的积水,一脚踩上去,溅出来一点污水,陈亦周‘啧’了一声,眼神撇过去,周思成抱歉的举起双手,陈亦周抬手一拳锤过去,并没有用力气。学校里多了很多人,进校的时候陈亦周继续戴着耳机,走在周思成身边显得有些沉默,他对于那些目光都有些不耐烦,旁边周思成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艹,你现在像个失恋少女一样,搞毛啊?”“搞你。”陈亦周很烦,他冷着脸推开周思成,薄薄的眼皮垂着,神情寡淡,抬脚迈上台阶,刚上两层,又一个挡在面前的,是丁野,他又换了个发色,陈亦周扫他一眼,第一时间并没有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他准备从旁边走过,听见丁野问:“她呢?”周思成大傻瓜似的还在笑嘻嘻的反问:“谁啊?”“沈兆景。”丁野问,他看的是陈亦周。陈亦周停下脚步,他抬起眼皮,这次认真的看了一眼丁野。过了会,就在周思成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等会就得打起来的时候,陈亦周开口:“去拍戏了。”陈亦周忽然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说:“对了还没有谢过上次的事情。”陈亦周的语气很认真。这才是奇怪的事情。周思成眼底划过一抹惊奇,忍不住后退一步,基于发小的默契,他从这股认真的语气里听出一股很奇怪的感觉。丁野忽而嗤笑一声:“要道谢让她自己来,为什么要你来帮忙谢?”“因为她不在乎这种小事,但我都会帮她记得。”陈亦周说的轻描淡写,他转身从丁野身侧走过去,两个人一前一后,背道而驰。拍摄时,沈兆景变得更加沉默,她完全失去了说话的欲望,出现在镜头前是宛如失去水分的玫瑰花,经过她身边的人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股糜烂而微甜的花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