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与盯着他,表情有些认真,回:&ldo;那也比你高。&rdo;
&ldo;才比我高十厘米,哼,要不是我爸妈天生个儿不高,我早成姚明了‐‐你胜在基因,明白吗?&rdo;
路与嗤笑,不理他。手枕在脑后,仰头看着冬季,随时会飘过云块的天空。
干净,有日光留意,又是炽热的。
他不知为何,想起那天,那个递水给他的女生,靠近时,眼角一颗很淡的痣。实在是有些美的,不然他不会惦念如此之久。
惦念到,他问身边的邹凯:&ldo;最近里面多了好多人,是学生吗?&rdo;
邹凯&ldo;唔&rdo;了声,从嘴里吐出一挥即散的灰色烟圈,说:&ldo;是不是学生不太清楚,不过每年都有这么批人过来,不会待很久的‐‐怎么啦,你对他们有意见?&rdo;
路与没反应,有云从他视野里走过,是飞往天空的另外一角。
&ldo;你可别端少爷架子了,他们来是给我们搞卫生的,我还巴不得他们天天来呢,这样就不用去刷那几个破茅坑了‐‐呸,别谈这个,说起来我就犯恶心。&rdo;
路与没管他,还在问:&ldo;他们会待多久?&rdo;
邹凯点点烟灰,&ldo;一个星期左右,你放心啦,我保准你明天就见不着他们了。&rdo;
路与不出声了,也不知盯着天空看了多久,他突然翻身,从大坑里站起,撑着地面跳上了上去。
邹凯烟还没抽完,但怕动静太大,惹来监工,只得小声骂着:&ldo;你他娘的,说走就走啊,我这烟还没抽完呢!&rdo;
他不愿浪费好容易从外面偷摸买来的软白沙,在坑里,匆匆几口抽到末尾,才爬上去。
等他到分斗车的地方,才听见身后传来声音,有人在喊:&ldo;工头!有人被砸到手了!&rdo;
邹凯原本脚步一顿,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听是这码子事,不以为意,正要走开。
然而,监工和狱警往人堆那边去,问:&ldo;谁啊?这么蠢?&rdo;
&ldo;107837!&rdo;
是路与的牢号!
邹凯一惊,猛地赶回去,但被人挤在最外围,任他踮足了脚,也只看见满沙地血,和路与微低头,瞧不见表情的半张侧脸。
&ldo;行了行了,都散了,有什么好看的?!都给我回去干活!&rdo;
另外一名狱警提着警棍走来,将一干人驱逐开,得了空间,蹲下身,将路与的手左右细细看了看,见他食指已血肉模糊一片,才抬头吩咐在旁等着的狱警,说:&ldo;先送医务那边,要是骨头断了,就要往外送了。&rdo;
他说着,朝路与脑后,不轻不重来了一掌:&ldo;蠢玩意儿,这点活儿都做不来?过几年出去了社会上,你说说你还能干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