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安身躯一震,连忙回应:“我干,我干。”
声线因为重物的压迫,变得有些沙哑。
季菀忍不住上前几步,可又在两米开外的地方停下。
程澈安向来好面子,“尊严”这两个字他看得比谁都重,要是她这么贸然上去,恐怕他的自尊心会轰然崩塌。
季菀微微攒紧双拳,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当年那场事故,季氏没了,程氏集团也被傅危搞垮了,程家在江城的商业版图上就此除名。
依照傅危的性格,他要想东山再起,简直是难上加难。
“扑通”一闷响,硬生生打断了季菀的思绪,抬眸一看,程澈安摔倒在水泥地里,脏污的灰色覆盖全身,很是狼狈。
季菀捂住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程澈安以前被她调侃成洁癖狂,素来最爱穿高奢品牌的白衬衫。可现如今,他身上的衣服沾染上了大片的灰尘,根本瞧不出本色。
时过境迁,她跟澈安都已经沦落成现在这番身不由己的模样。
“澈安……”
她轻声开口道,远处的男人并没有听见,扛起水泥袋接着往前走去。
季菀躲在一旁,就这么默默地看着程澈安搬了一上午水泥。
等到下工的时候,程澈安一脸疲惫,朝着大门方向走着。
季菀吓得躲在角落里,不敢让他发现。
在看守所门口,程澈安已经恨透了她,现在再被他发现,只会徒增他的厌恶罢了。
内心是这么想,可是身体却诚实地做出了反应。
她情不自禁跟在程澈安身后,小心翼翼地走着。
季菀很想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为什么没有回程家?莫非是因为得罪了傅危的事情,程伯伯和伯母,还有没有原谅他?
这不应该呀……
中午,烈日炎炎。
季菀的额头早已布满细小的汗珠。
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见到程澈安拐进一栋破旧的民房,周围的环境,看得季菀眉头紧锁。
落后的喷漆墙面,损坏里的瓷砖,一看便是村里人的自建房,已经好多年没有修缮了。几栋五六层的小独栋围在一起,楼距窄到一伸手,便能触碰到对面楼房延伸出来的窗户。
而程澈安住的那一栋楼,位置更是尴尬。
因为楼层只有三楼,外加上视角的原因,但凡开门时不注意,屋内的景象便全被人纳入眼底。
果不其然,程澈安打开门的瞬间,
屋内的环境,更让季菀讶异。
两侧被墙夹击着围住,从而形成一条狭长的过道。
季菀观察着整栋楼的构造,这怕不是个楼梯间,放杂物都挤的慌,别提是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