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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风筝血案上(第1页)

转眼两年过去,皇帝已从嘉靖换成了隆庆,小鹏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小鹏。

他平ri里一直被母亲督促着练功,没时间玩,也没人跟他玩。别的孩子除了闲得无聊想找个人欺负一下的时候,基本不与他往来。因为村里几乎所有人家都对来自外乡的俏寡妇母子充满敌视。而人们的敌意也不是没来由的。

小鹏的母亲张寡妇虽然不怎么打扮,总是粗布衣衫青布包头,可那白白嫩嫩、姿se出众的容貌还是深深地出卖了她,怎么看都是从大户人家逃出来或赶出来的。既然如此,她孩子的来历也是不言自明,定是野生,绝非家养。

这样的女子,俗话叫做“破鞋”,这鞋既然已破,想来难免还会再破二次、三次。加之张寡妇的容貌身段都压倒了全村女子,自然对村中的家庭和谐构成致命威胁。

各家的主妇对张寡妇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好眼se好言语。而男人们起初还算友善,有自告奋勇帮忙干活的,有来送吃喝穿戴的,也有半夜敲门嘘寒问暖的。

不幸的是,张寡妇对这些登门送温暖的男人都很反感,起初还婉言谢绝应付几句,后来一概擀面杖伺候。于是渐渐的,男人们也开始将“那个烂鞋臭婊子”挂在了嘴上,骂得比女人们还恶毒。“破鞋”不识抬举让自己下不来台,又疑心有旁人已然占了便宜,骂几句解解气也好,顺便用这种决绝态度向老婆证明自己绝无偷嘴的心思。

总而言之,由于小鹏母子名声不好,小鹏多数时候只能自己跟自己玩。

野兔被抓在手上仍不老实,两腿乱踢。小鹏攥住野兔双腿,倒提着向家里走去。正在这时,身边不远处传来怯生生、稚嫩嫩地一句:“小鹏哥哥……”

这“小鹏哥哥”二字听起来更像“小盆哥哥”,不用说,肯定是“花花”来了,小鹏顿时喜上眉梢。

“花花”是昵称,小姑娘完整的名字是“周花狗”,村里周寡妇的女儿,与小鹏差不多大,也是小鹏唯一的朋友。周寡妇生下女儿不久就死了老公,婆婆伤心之下不到一年也没了,只剩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她唯恐这心肝宝贝再夭折,便给女儿起个狗名字,是指望哪天黑白无常来拘魂的时候一看名单,“兄弟,咱弄错了,这不是人,是狗啊,”于是跳过花花,直奔下一家。

小鹏娘俩到来之前,周寡妇是村里唯一的年轻寡妇,也稍有姿se,门前是非纷纷扰扰,早已不胜其烦,直到大美人小鹏他娘横空出世,拉走了仇恨,才算稍得清净。因此两家同病相怜,有些来往。两个寡妇经常一起缝衣织布,边聊身世边叹息流泪。

三年前小鹏的娘曾经出远门办事,将儿子托付给周寡妇,三、四岁的小孩谈不上男女之防,周寡妇安排他们一床睡,两个小孩滚在一张床上嬉闹几个月,关系极为亲近。

后来两人年龄渐长,还经常黏在一起,有时在院子里摆上泥锅泥碗,互称“相公、娘子”,做饭做菜,编了故事情节“扮家家”。张寡妇见了很不乐意,便不许儿子再跟花花玩耍,理由是“当心变成娘娘腔”,还有“耽误练功,耽误前程”等等,于是花花不敢再随便串门,只能偶尔悄悄去小鹏练功的地方相会。

小鹏提着野兔,兴冲冲地走向花花,将兔子向前一伸:“花花,送给你了,让你娘烧给你吃。”

花花身材瘦小五官清秀。一双亮闪闪的眼睛有如天上星辰,两团红彤彤的脸蛋尽显农家本se。只是嘴唇天生有点撅,看起来总是一副饱受委屈的样子。

不过此刻花花似乎是真的很委屈,脸上还有泪水未干,鼻孔下方还挂着晶莹剔透一滴清水鼻涕。

“怎么了花花?谁欺负你了?”

“我们的孩子…。”花花眼中顿时又有新泪滚了下来,“宝宝被抢走了……”

小鹏心中怒火升腾,双手攥拳:“谁抢的?”

“平三抢的,他们还有好多人,我抱着宝宝来找你,在村口碰到他们,就……”

“平三这个坏蛋!”小鹏气得胸口起伏,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被抢走的所谓“孩子”,是小鹏与花花扮家家时用来充当孩子的布娃娃,名曰“宝宝”,周寡妇亲手制作,用料简陋,眉眼却绣得很jing致。就算只是布娃娃,只是扮家家,小鹏对这“孩子”也有了很深感情。

花花提到的“平三”今年十二,比小鹏和花花大了五、六岁,体格强壮,却生xing顽劣,不帮家里砍柴割猪草,每ri在村里游手好闲,追猫打狗欺负小孩,不少孩子为免欺负,纷纷转做他的爪牙,令他成为村中一霸。

平三曾经最喜欢欺负“野种”小鹏,直到某一次小鹏奋起反抗,几乎将他手指咬断,惹起巨大风波。小鹏回家被娘一顿痛打,说以后不许再跟人打架,否则外面打完回家还得挨打。但打完小鹏之后,张寡妇就手提菜刀杀到平三家门口,状若疯虎,砍烂了院门,扯着嗓子怒骂“谁敢再欺负我儿子,我杀他全家,烧他房子,老娘烂命一条,跟你们拼了!”

平三一家被吓得紧闭屋门不敢回嘴,从此平三也很少招惹小鹏了,可如今又欺负到花花头上,还抢走了她和小鹏的孩子。是打,还是不打?娘不允许跟人打架,可难道就这样被欺负?

小鹏内心交战之际,花花伸手接过了小鹏手中的野兔,抱在怀中轻轻抚摸,对着兔子嘟嘟囔囔地讲话,大意无非是“别怕,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小盆哥哥逗你玩”诸如此类。村里不少人说花花这孩子缺心眼,因为这她总跟小猫小狗说话聊天,小猫小狗也就罢了,有时还会跟小树、小草乃至小板凳说话。

花花一番话说完,居然蹲下身去,双手一松,把兔子放了,兔子撒腿飞奔。小鹏大叫:“哎呀,你怎么……”想要去追,却被花花扯住。

“小鹏哥哥,别追了。你抓了兔妈妈,她家里的兔宝宝怎么办?”

小鹏为之气结,顺着花花的话一想,也有几分道理,于是眼睁睁看着野兔跑远,心中却渐渐升起些暖意。想着兔宝宝看到兔妈妈回家开心的样子,自己也随之开心起来。

到这时,小鹏也想通了一件事,对花花说道:“花花,咱们就不去找平三理论了,他也怪可怜的,他爹每次喝完酒总打他,还打他娘,宝宝就算送给了他吧。”

花花黯然点头,叹道:“他可一定要好好照顾宝宝。”

两个小孩很快就忘记了不快,在树林中玩耍起来。追跑打闹捉迷藏,直玩到太阳偏西,才决定各回各家。

走到林子边缘,花花忽然向上一指:“小鹏哥哥你看!”

小鹏顺着方向看去,见一棵大树上挂着一只断线的风筝。

风筝,当地称“纸鹞”,这是小鹏自幼渴望的玩具。只是母亲不给做,别的孩子又不与他分享,从来没尝试过放风筝上天的快乐,只能在心里暗暗向往。

如今幸福近在眼前,没有半分犹豫,小鹏提气纵身,极轻快地缘木而上摘得风筝,将纠缠的风筝线理清后,右手拉线头,左手持风筝,施展着轻身功夫轻飘飘落下,在空中放开左手,风筝扶摇而上。这种人和风筝皆在半空的放风筝法子,应该是自古以来罕有发生,毕竟没有哪个孩子在玩风筝的年纪能有这样的轻功。看得花花在树下连连蹦跳拍手。

小鹏落地后,扯着风筝逆风而行。奔跑越快,风筝上升的力量越强,几乎将小鹏带离地面,花花跑在后面,“飞呀飞呀”地喊。偶尔不注意脚下跌一跤,一身泥土地爬起来继续跑继续笑。

幸福总是短暂的,从北山下的树林迎着南风没跑太远就到了村口,被一群大孩子拦住去路。其中一人喊道:“那是我的纸鹞,还给我!”其余孩子纷纷叫嚷帮衬:“敢偷熊少的纸鹞,你要死啊!”。

小鹏放慢脚步,看清了为首那人是大地主熊家的独生子熊英。熊家不在村里,而是住在一里地以外的独门大宅,本村和临近的下浦村一大半土地都是他家的,而且他家还有个船队做货运生意,船队配有保镖,据说个个武艺jing湛,所以熊家堪称“有钱有势”。

熊英不常来上浦村,但只要来了,本村“老大”平三就会自动让位,尊熊英为首,此刻平三正站在熊英身边吆喝着帮忙壮声势。他们周围还有五个孩子,都在十岁以上,几乎人人都比小鹏高一头宽一肩。他们根本不缺一个风筝,只是看不惯村里人人鄙视的“野种”玩得那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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