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曼言抬起眼,看向傅临江。
她眼底沉着凉薄,心里生出荒谬感,面上微微带笑,“没想到傅临江也有愿意当备胎的一天。”
傅临江紧紧盯住她,胸膛里一阵发闷,声音却是滴水不漏的平静,“备胎不备胎的,比起失去你,好像也没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啧啧……
许曼言撇开眼,如若不是亲历者,她恐怕真信了他的情深如许。
人做任何事情都自己的目的,傅临江这次是为了什么?
想来想去,也只有西米。
神色一凛,西米是她的底线,绝不能让!
仿佛猜到她喧嚣不止的心声,傅临江将茶盏捏在手中把玩,声音又闷又紧:“当年的事,我解释过很多次,你不相信,也不愿意听。可能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听自己想听的。但是曼曼,你所认为的,远非事情的全貌,更不是真相。你是个骄傲的人,我也是,如果你的眼里容不下沙子,不容许自己的感情里有欺骗,那么我就愿意吗?我为什么要将自己的感情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那样很好玩吗,还是能让我过得更轻松?”
……
“我现在说这些,不是要你认同我,而是希望我们彼此坦诚相待,希望我的所作所为,不管是对你好或者对西米好,你不要认为我别有用心,不然只会产生更多的误解。”
爱向直中取,他和她若是一直将对方的心思猜来猜去的,凡事永远都不会有拨云见日的那天。
傅临江说过的话,许曼言基本全当耳边风,但大风刮过时,总会卷什么,也许是尘土,也许是树叶,也许是波浪不惊如湖如镜的心。
许曼言突然发现,当最不堪回首的一页被掀开时,她也不是自以为的那样全然不在乎。
傅临江的表情,语气,太认真,认真到她居然真的开始思考他话是不是真的可信。
不对劲!
许曼言怔了怔,起身,拿包走人。
傅临江反应过来,扯住她的胳膊。
“曼曼,别走!”
两个人的目光再次交织,许曼言垂眸,平静而冷淡地是他说了句,“我考虑一下。”
愿意重新开始?
还是愿意相信他的解释?
傅临江眼睛里迸发出被希望点燃的光。
许曼言别过脸,将手抽出来,再被他看下去,她怕她打消利用傅临江赚打脸值的念头,意志松动摇摆不定。
节奏欢快的音乐声突然响起。
是为保姆刘阿姨设置的铃声提醒。
来画语江阁之前,许曼言已打过招呼,说今天不回家吃晚饭,此时不过刚到饭点,刘阿姨特地打电话来,除非有特殊情况。
许曼言心一紧,赶紧按了接听键。
刘阿姨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略带焦急,“许小姐,刚刚我去喊西米吃饭,发现她精神不好脸蛋红红的,给量了□□温,结果有三十九点三度……”
“我马上回来带她去医院看医生。”
许曼言断然挂断电话,步履匆匆地往外赶,傅临江在边上听了个大概,也一并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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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傅临江联系了上次来家里给许曼言看病的医生。当医生知道是个四岁左右的孩子发烧后,依然是差不多的医嘱。
【多喝水,喂退烧药,观察精神状态,如果高热不退或者有其它状况出现就要去医院。】
傅临江将医生的话截屏发给了许曼言。
他开车在许曼言车后面跟着,单看仪表盘上的速度,都能感受到她有多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