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日料店,不似晚上宾客盈门,只有三三两两的顾客清谈浅酌,清幽的环境正好适合用来谈事。
傅临江按照许曼言给的地址和时间,如约而至。
当他经服务员指引,找到包厢,打开推拉门后,一眼望见门里面,俄罗斯鲟鱼子酱、天妇罗、黑松露煎岛鲹鱼……一道道精致美食已陈列于桌上,许曼言坐在榻榻米靠墙的另一端,自顾自端着清酒在喝。
傅临江视线低垂,从酒瓶上掠过。
也不知道她独自在这里喝了多久,瓶子里的酒,已去了大半。
听到动静,许曼言抬眸,眼里似秋水潋滟,轻声招呼:“来啦!”
樱花一样淡粉色的锤纹玻璃酒杯,在柔和光线下折射出朦胧柔美的光,衬着她羊脂白玉般近于无暇的面容,冰肌雪肤,灿若芙蓉。
傅临心旌微动,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无风无波,轻嗯了声,在榻榻米上坐下后拿过酒瓶,同样给自己倒了杯清酒。
淡苦味在唇舌间漫开,他蓦地想起某个秋天一起去吃完日料的午后,曾经和许曼言依偎在一起,看过的一部日本电影电影。
《秋刀鱼之味》。
酒如黄连,苦入愁肠。
有太多回忆的细节,总是这么在不经意间,扫落时间的灰尘,浮现得猝不及防。
两人手中玻璃杯轻碰,发出清脆声响,许曼言举杯畅饮,眉眼鲜亮,神色飞扬,与傅临江冷峻淡漠的面色形成鲜明对比。
人与人之间的悲喜,果然不相通。
昨日里,狠狠在互联网上收割了波打脸值,系统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涨了足足上千。
许曼言心情好得不能更好,想到里面有傅临江推波助澜的作用,今日看到他,顿觉顺眼了不少。
她放下酒杯,唇畔挽着笑意:“傅临江,我想……即使我不主动说,你也会追问,所以不如找个地方,一次性说开。”
那几年,他动机不纯,她有所隐瞒,其中有不得已的苦衷,以及心灰意懒后听之任之的摆烂,现在捡能说的说开,也算是个交代。
傅临江抬眸,照旧是不咸不淡地“嗯”了声,然后不紧不慢开吃碟盘中的珍馐美食,喜怒怨憎的情绪面上分毫未见。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许曼言等了等,没等来傅临江的询问,于是主动开口。
傅临江放下筷子,眼底幽深如晦,一杯酒很快饮尽,淡粉色薄唇沾染了酒水后,加深了颜色,让原本清冷的面容沾染了几分情绪。
他又往杯中倒了杯酒,声音依旧是平的:“有,但是那些都不重要。”
如果说昨天,傅临江看见互联网上舆论风云变色之后,还有那么些惊诧许曼言的隐瞒,难以自持的给许曼言打电话。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在经历失眠,想通了某些事情后,已然风平浪静。
“有关于我的家庭……”
声音顿了顿,一旦傅临江过于淡定,许曼言反而觉着事有反常,不知从何说起。
傅临江从进来后情绪始终收敛着,声音不紧不慢:“曼曼,不管你是冯诺集团的继承人,还是非洲草原上那个想边打工边穷游,刚毕业的大学生,你就是你,我喜欢你这件事情,不会因为你的家世改变。穷也好,富也好,那都不是我的初心。”
许曼言撇开眼。
没有切出声,但傅临江看反应就知道,她依旧是不信。
误解就像块绊脚石,横亘在两人之间。
这么多年来,始终被同一块绊脚石绊着的感觉太难受。类似同样的话,傅临江说过多次,收效始终甚微,不管他如何将心意明明白白地亮了出来,许曼言只会当他巧言令色,不足为信。
深叹一口气,傅临江温声道:
“我知道你很难对我放下心房,总觉着我可能有什么样的目的。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想告诉你,知道你家世后,我第一反应是高兴的,不,不仅仅是高兴,应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因为那代表着,你和爱德华没有在一起,你们是兄妹关系,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爱你,追求你。”
爱你,追求你。
很难想象是傅临江这么情绪收敛的人说出来的话,听得许曼言眼皮微跳。
她绝不承认,耳根有些发烫是因为心跳加快的原因。
应该是酒精放大了感知,才让她差点卸下心房,麻痹大意!
许曼言抬起眼皮子,淡声道:“傅临江,可是……我是真的不喜欢你了啊!”
耳边叮叮作响,傅临江作为系统特别钟爱的对象,给予的奖励值向来丰厚,就这么一句话,又增添了五十。
加上昨天获得的一千多打脸值,足足是从前获得总和的两三倍,全部兑换成修复的能量值,许曼言自信将西米心脏的房间缺损再修复个2mm左右,剩下的1mm缺损几乎不怎么影响生活,她甚至可以放手让西米像个正常孩子一样蹦跑玩耍,慢慢修复完全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