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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ldo;裕华啊，我眼睛不大好。你帮我念念这段书，好吗？&rdo;费老先生翻开一面书页，对她说。

墨兰忙答应好，接过老人手里沉甸甸的书本搁在自己大腿上。先回翻看一眼封面，是本《中外名家散文集》。老爷子让她翻开的那一页是巴金的《灯》。于是她边看文字边先探问老爷子本人的情况，问说：费爷爷，这几天身体还好吗？

然而，费老先生忙着打断她的话，就指着书上的文字，说：&ldo;念，就念这个。&rdo;

她不明就里地望了眼戴着眼镜像圣诞老公49的费老先生，就着这篇《灯》的开头念读起来：&ldo;我半夜从噩梦中惊醒，感觉到窒闷，便起来到廊上去呼吸寒夜的空气……&rdo;

她的声音不扬不抑，平平无奇，完全比不上播音员的阴阳顿挫。但费老先生把眼镜摘了下来，痴痴地听着她念《灯》。等到她念到了&ldo;另一位友人的故事，&rdo;费老先生长长地吁口气，有些疲倦地合了下眼皮，打断她：&ldo;就读到这里吧，裕华。&rdo;

墨兰搁下了书本，带了点疑惑看老先生：&rdo;费爷爷？&rdo;

&ldo;告诉我，裕华，你读了这篇文，有没有什么感想？&rdo;费老先生问。

听老爷子这么一问，似乎这个问题事关重大，墨兰不敢随意敷衍，静下了心，思考了再三，以慎重的姿态回答：&ldo;每个人一生中，应该至少有一盏灯在照着自己的路。&rdo;

&ldo;什么样的灯？&rdo;费老先生追问。

&ldo;可能是父母，可能是兄弟，可能是友人，可能是老师，也可能是救命恩人。&rdo;墨兰边回答，边在心里边浮现出许多值得她感恩言谢的身影。她恨某些人，但同时，她也在无时无刻地感激和爱戴着某些人。

费老先生见她这番完美的回答，极是宽慰了，满是刀霜的脸展出几条笑意的微壑，道：&ldo;看来在你最伤47最黑暗的时候，也有灯的存在。&rdo;

墨兰听到此莞尔：原来老爷子是担心复仇的欲望蒙蔽了她的双眼。

&ldo;我听说你现在是跟你弟弟在一起。&rdo;费老先生关切地询问起均世小朋友的情况。

&ldo;是的。&rdo;墨兰说，&ldo;三少有和我提议过，让四少找人帮我弟弟看看。&rdo;

&ldo;君臣是这个专业的。&rdo;费老先生提及这个又爱又恨的49孙子，把&ldo;专业&rdo;两个字念得特别用劲，&ldo;虽然君臣的性格我本人也不大欣赏，但提及这个专业的，那真是他人没法比的。&rdo;

老爷子都这么特别用力地向她椎荐了，墨兰只得笑笑接受：&ldo;我会和四少商议一下。&rdo;

&ldo;行。行。&rdo;费老先生大力念好，继续说，&rdo;你弟弟暂时收到我这边来，就称是我从我战友那里收养来的孤儿，改个小名叫小均。你和镇南结婚后，也可以方便见他了。&rdo;

墨兰低头不语。

费老先生问道：&ldo;镇南没和你说吗？&rdo;

几天前的夜里就说了。可惜半路杀出个楚雪虹。说到楚雪虹，那夜在这里装晕以后，顺便想赖在这家医院里，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主意。可惜人家费老先生是德高望重的军人，住的是军人病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进去探病的。楚雪虹没能杀到老爷子病房前，就已经被陆叔等护卫三振出局了。

&ldo;费爷爷，你安心。这个事我会答复三少的。&rdo;墨兰不这么快答应费镇南的原因很简单，虽说是把均世接回来了，然而自己已经打进到楚昭曼的身边，不能简单地放弃了这条追踪的线索。为了均世以后的平安，必须查明一切，杜绝隐患。

费老先生睿智的双目看着她脸上徵妙的变化，一言难尽：&ldo;过几天镇南去军区，你和他一块去一趟吧。&rdo;

&ldo;老爷子？&rdo;墨兰扬起眉毛。她是想去他的部队看看，可为什么是这个时候，是由费老先生提出？

&ldo;裕华。我希望你能多了解他，也多了解我们部队。相信我们有能力保护好你和你弟弟。&rdo;费老先生道这话意味深长的，把她手里的书接了回来，&ldo;去吧。我会和镇南交代的，&rdo;

墨兰接到他这命令，只好站了起来。老实说，听了老人家今天这一番话后，她的思路反而更清晰了。果然，除了楚昭曼和楚雪虹，还有人要害她和她弟弟。

陆叔给她开门，送她出门口时说：&ldo;老爷子过几天可能会回北京做个小手术。不过你不用担心，是个危险性很小的手术，会在四少的单位去做，是军队里的专家操刀。&rdo;

&ldo;三少不是要去军区吗？&rdo;墨兰在门关上前，往病房里的老人担心地望了望。见着费老先生兴致勃勃地瞅着书本，精神看起来良好，不像几日前大病的人。

&ldo;所以，我们的意思是，在老爷子开刀前后，卢同志就暂时不要离开三少身边了。&rdo;陆叔慎重其事地嘱咐她。

墨兰听他们的说法，貌似老爷子对她的挂47非同小可。

陆叔没有多做解释，把她送到电梯那里，在她走进电梯前又叮嘱了一句：&ldo;我会让三少今晚去找你。卢同志你先别离开军人招待所。&rdo;

电梯门叮咚一关。墨兰这时才想起，本来自己想去医生办公室看看费镇南在不在那。不过，既然陆叔说了他今晚来找，就没有必要这么着急找他商量了。出来这么多天了，也该回去察看一下吧。楚昭曼会不会起疑47难说。还有楚雪虹的问题，怎么敷衍楚昭曼和楚文东，终究是需要处理妥当的，不能让之前的努力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