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结婚
&ldo;前线部队怎么了?师姐,我们都是报考军校的学生,是立志当军人的人!&rdo;林凉冲口说出这话,纯粹是不解师姐何时变得这么懦弱了。
&ldo;你知道什么?他那是真正的前线部队!和真正的恶徒短兵相触!如果一旦发生战争,他的部队绝对会被拉到最前线!仅去年,他的部队就牺牲了两个兵!所以,才没有女兵肯去他的部队,因为他对待女兵一视同仁。女兵同样必须去到火线上!一个命令,就得上去挨枪子!&rdo;庄雁落杏目圆瞪,对着她怒喊。
林凉眉间撇过一丝纠结,咬了咬唇,实在是不大相信师姐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拍拍师姐的肩膀,以图和师姐心平气和讨论这个问题:&ldo;前线部队我是知道的。我爸爸就是前线部队。实不相瞒,我小时候是在兵营里长大的,因为我妈妈改嫁了,没有亲戚愿意抚养我,我在我爸的部队呆过一阵,由叔叔们养大。我爸爸,是在前线作战时挨了九枪才死掉的。抬回来时,听说尸体已经惨不忍睹。&rdo;
庄雁落皱皱眉:&ldo;既然是这样,你应该可以理解我的话了。&rdo;
&ldo;不对。我当军人就是崇仰我这样的老爸。虽然他死的太早,都没有给过我一丝温暖。可他作为军人的形象在我心里是有的。况且,我弟弟立志要下部队了。我可能也会‐‐&rdo;林凉推心置腹与师姐谈心,&ldo;如果师姐也下部队的话‐‐
&rdo;玩笑!不要拿你和我一概同论!&ldo;庄雁落猛地将她的手甩开,起来说,&rdo;林凉,你真让我失望!你既然能考到了许多人羡慕都来不及的胡志修的博士生,为什么要抛弃大好前途跑到战场上去,你太虚伪了!&ldo;
林凉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师姐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被质疑起了人品,把嘴唇咬咬,才忍下骂回师姐的冲动。毕竟,以前自己受过师姐很多的照顾。
&rdo;要进部队你自己去!我绝对是不会去的!&ldo;庄雁落这一刻不见失恋的悲伤了,反倒是坚定了不进部队的意志,捏起拎包截了辆出租车离去。
林凉目送她的背影,心思:也好,这样师姐不用为那条狼寻死了。这样一来,她本想也拍拍屁股就此走人。往身上一摸,不对,挂包遗落在包厢里了。都怪师姐冲的太快,让她来不及反应。
怎么办呢?只得折回包厢找呗。想着那条狼也该走了吧。林凉这一路走得挺快的,一脚踏进包厢里头,兀然发现那条狼没有走。
费君臣坐在原位上,指头捏着个茶杯,轻轻地放在洗杯的铁盆子里滚着。做着这样像是毫无意义的动作,他像是沉入了自己的世界一般,使得额纹深陷,双颊没有了平日里笑吟吟的柔和线条,严峻而苛刻的脸廓骨线一样完美,飚显出的是凌厉的刚气。
本来以为这人就是个软虾子的团职干部,没料到也有这样的铁血汉子表情。林凉眉毛一撇,踏步进去,拎起放在他前面椅子上的挂包。
&rdo;她走了吧。&ldo;
勿想到他会问话,林凉想到师姐那副伤心欲绝的面孔,不会有好的口气,说:&rdo;是。被你说跑了。&ldo;
费君臣薄薄的嘴唇里吐出长长的&rdo;嘘&ldo;。
耳闻这句&rdo;嘘&ldo;有鄙夷的神气,林凉心里大不慡快,对向他:&rdo;你嘘什么?!&ldo;
&rdo;你知道是什么,才让她走掉的。&ldo;费君臣这时这刻没有与她寻仇的念头,给部队征兵的事占满了他的心事。他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就找不到一个巾帼女英了呢?是自己的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在变革的问题?
&rdo;你是说你那个当三年兵吗?&ldo;林凉想到了师姐庄雁落死活不进部队,不由地冷笑一声,&rdo;什么三年兵?你这是歧视女兵!&ldo;
&rdo;我歧视女兵?&ldo;费君臣皱皱鼻子。
&rdo;三年兵那叫什么兵?是铁打的兵!我爸说了,只有当上十年的兵,才叫做钢铸成的兵。你想刁难女兵,开的条件也忒低了吧,好歹得十年以上才能算数。&ldo;林凉是把庄雁落惹自己的那把火,直接往外洒了。
听到这个与自己意料的截然相反的答案,费君臣在一怔之后,嘴角一弯,笑意从肺腑里头慢慢地流溢出来。
&rdo;你笑什么?&ldo;林凉冷冰冰地藐视他。
&rdo;我笑,你这么说,有谁能做得到?&ldo;费君臣这会儿真是与她实话实说,&rdo;我见过的女人不少。一听说要在前线当三年兵的,没有一个不逃之夭夭。&rdo;
有这么多不希望下部队的女兵吗?像师姐庄雁落一样?林凉固然能理解庄雁落想留城市的念头,但不意味着没有一个女兵愿意下部队的。她自己就想,特别想。
&rdo;怎么了?哑巴了?你与她们一样,还说什么三年十年的兵。&ldo;费君臣看着她默声,不知为何,有一种期望变成失望的直接打击感,嘴角一勾,忍不住嘲讽就出口了。
林凉之前已被庄雁落看轻,这会儿又有一个看轻自己的,还是一个她早先看轻的人。眼见他一副鄙夷的眼神瞟过来,她嘭地将挂包甩在了他前面的桌上,面对这双忒讨厌和狡猾的金丝眼镜,一字一字吐出来:&rdo;把你的话收回去!不要随意鄙视一个你不了解的人!别说三年,十年,除非我死了,我才准人家把我抬出兵营!&ldo;
费君臣看着她,眉路愈深,虽隔着镜片,却能感觉到她那股认真的劲头不是在说瞎话的。
&rdo;你进过兵营吗?&ldo;不知不觉,他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