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宋景文送医生出门。
他重新坐回床边,安静的看着岑子妤熟睡的面孔,他伸手拨开她额前的头发,触手才知道头发已经汗湿了,他掀开被子的一角,摸了摸她肩头的衣裳,都汗湿了,他去浴室拿来浴袍,站在床前却犹豫了。
岑子妤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她睁开眼就看到宋景文,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文件,抬头与她的目光碰上,不禁一笑:“醒了,肚子饿不饿,有粥和鸡汤,你想先吃哪个?”
岑子妤眨了下眼,她试图坐起,但全身无力,已是饥肠辘辘。
宋景文起身帮了她一把,将靠枕搁在她身后,岑子妤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错愕而惊吓,宋景文忙说:“我找酒店的女服务员帮你换的,你发烧了,一直在出汗,换了好几身衣服。”
他说的这些,岑子妤一无所知,她脑子都是糊涂的,看见他手里的粥,眼神一动不动,宋景文在她面前支了小桌子,将粥放上去,又递给她勺子。
“慢点吃,吃完了再喝点鸡汤,你睡了一天一夜,要多补充些营养。”
岑子妤急切的想喝粥,但胳膊一抬就疼得厉害,勺子哐当的落在桌子上,她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宋景文忙说:“我喂你。”
岑子妤看了他一眼。
宋景文在床边坐下,端着粥盒,小口小口的喂她,岑子妤安静的吃着,喂完了粥,宋景文又喂了鸡汤,岑子妤饿坏了,将一盒鸡汤都喝光了。
宋景文递过热毛巾,以为她会说什么,比如她为什么会昏倒在景天小区门口,岑子妤用毛巾擦了嘴,只说困了,背过身去睡下。
宋景文看着她蜷缩成一团,柔软的被子勾勒出纤细的弧度,因为这份纤细,他心生不忍,甚至不敢打搅,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手机在桌子上一闪一闪,宋景文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助理打来的,他已经推掉了这几天的工作,若非有事,她不会打电-话过来,宋景文轻轻站起,走出房间,将房门关好后,站到落地玻璃前接电-话。
“宋先生,有人在找岑小姐,我们该怎么做?”
玻璃上的雨水汇流成一股细流从半空落下去,宋景文眸光微缩:“艾达,是岑家的人吗?”
艾达苦恼的说:“对不起,宋先生,我还没查出来,不过有人往股市投进一大笔钱,买的是我们打算丢掉的那只股,因为金额太过巨大,在股市引起关注,已有不少人跟风而来,我们的人去查过那笔钱的来源,虽然没有证实,但似乎和邵氏博来有些关系。”
邵和光?
宋景文脑子里闪过这个名字,但不可能,邵氏虽然是博来最大的股东,但他名下的子公司出了漏洞,这事在外面没传开,但也是有迹可循的,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投钱到不知名的证券公司,难道是为了找岑子妤?
“宋先生,您觉得这两件事有联系吗?”艾达小心翼翼的问。
宋景文目光凝聚,连艾达都觉察出来了,邵和光举动太疯狂了,一出手就逼得他无路可退,那家证券公司表面无关紧要,却是他私人名下的,倘若被推至风尖浪口,只怕……
“艾达,马上停牌。”
艾达吃了一惊,说:“在这个时候停牌,说不定我们会损失一大笔。”
宋景文果断的说:“不管亏多少都停牌,你暂且不要管这些事,如果有人查公司,你先回美国。”
挂了电-话,宋景文看了眼手表,天已经亮了,他立即打给邵和宜,说:“小五生病了,她在君牡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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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头,岑子妤穿着宽大的浴袍站在房门口,她脸色还有些苍白,目光却平静得近乎冷漠,宋景文觉得不对劲,解释说:“我给邵和宜打电-话,他会通知你的家人。”
岑子妤神色暗了暗,说:“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哪。”
宋景文一愣,说:“可是你生病了,一天一夜没有联系家人,他们会担心。”
岑子妤淡笑:“反正没有联系,不差再多几天,我不想见任何人。”
宋景文脱下西装,走过去披在她肩上,问:“发生什么事了?”
岑子妤摇了摇头。
宋景文叹了口气:“抱歉,我不能帮你。”
岑子妤看着他,大大的黑眸写着他的倒影。
宋景文撇开眼,觉得那是一种诱惑。
岑子妤淡淡的说:“你要是不想帮我,早应该联系我的家人,不会等到现在才联系,我要是求你,你会答应对吗?”
宋景文怔了怔,她明明看上去单纯得很,但轻而易举的就看破了他的心吗?对,他有私心,看她发烧昏睡不醒,因为怜悯,他动心了,想亲自照顾她,所以一天一夜都没合过眼,甚至把工作全都丢掉。
“景文?”岑子妤拉他的胳膊。
宋景文像触电一样推开她,岑子妤呆了呆,她将身上的西装还给他,然后跑回房,她用力关上-门,他的胳膊却伸进来,岑子妤听到他低低的呻-吟。
“你……”岑子妤松了门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