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在一块霓虹色的灯牌下,笑意温柔且分明。
姜黎晃了神,小跑过去,踮起脚对着他耳朵大喊了一句。
“阮星蘅,新年快乐啊!”
几乎是她贴过来的那一秒,阮星蘅像是心领神会一样,自发的弯下腰,含笑听着她说话。
姜黎喊完这句话就想要走,阮星蘅在身后喊了她一声。
姜黎回头看他,被他发红的耳朵尖吸引,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阮星蘅,你怎么突然害羞?”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阮星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针织小包。
他说话的语速比平常快了很多,一只手插在兜里显得有些拘谨。
纤长的睫毛飞快地垂呀垂,磕磕绊绊的语句里藏着少年特有的词不达意。
“给你的新年礼物。”
“最好吃的都留给了你。”
姜黎笑开了花,她捏着满满一包的零食,忽然觉得有一刻心里被塞得满满当当。
在她野蛮生长的十六岁。
她再也不会忘记那个在灯影下长久看着她的少年。
后来回到姜家,一个人听着外面合家团聚,姜黎却再也不觉得冷清。
针织小包的内侧有张明信片。
字迹娟秀工整,一笔一划透着认真与拘束。
可是词句浓烈,却完全不像写字者的风格。
上面写着——
“你是独一无二的那支小玫瑰。”
“也是我的唯一偏爱。”
……
众人都知道姜黎爱花,却从不收玫瑰花。
有人说玫瑰娇艳难养,远不如菡萏清香,牡丹国色。
只有姜黎自己她少年时已然拥有过最惊艳绝伦的一束玫瑰。
再不会有其他玫瑰入她眼。
姜黎坐在办公室的塑料凳子上,靠着半旧不新的取暖器,她被暖气熏得有些昏昏欲睡。
她往阮星蘅那里瞅了好几眼,欲言又止地盯着他。
“阮星蘅,你在国外的四年都怎么过新年啊?”她突然问。
“你有那么多朋友,一定不会无聊。”
姜黎打了个哈欠,李双成给她发了个短信,说是今天约的采访医生要再过半个小时才能到。她愈发心安理得的在阮星蘅的办公室呆了下去,状似随意地打探他这几年的近况。
“我不过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