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颂说完,也没见得林寒川回应一句,抬头就看着他盯着自己和身后,背后一凉,向后转去。
“也没人啊?吓我干嘛?”
“我没说你身后有人。”林寒川张了嘴。
“哥哥这么大人了,还要弟弟来给他穿甲啊?”路过一个伙夫,林寒川记得是先前调笑他白面书生的那一个。
“他读书人读书人。。。”沈颂陪着笑脸解释,等伙夫走远才嘟囔着一句,“我俩有这么像吗?”
林寒川脑袋里突然冒出的“夫妻相”一词,吓得他赶忙打消这个念头,“等方怀弈回来我们就启程煞胡原了吗?”
“差不多吧,不到煞胡原,我们看今夜局势,若是顺风,我们就进煞胡原。”
林寒川点头。
不远处开始祭旗,林寒川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深深刻在心里的恐惧袭来,他这一月经历的事情远比近五年精彩,上京赶考之途若是让林叔知道那不得担心到直接来寻他。虽说面上总是话语少,偶尔冒出点文化辞藻,但内心有自己坚守的道义。
“秀梧公子,上马!”沈颂翻身上马后低头看他,清秀的脸庞已不再是初见的嫩白,反倒多了几分从容,那铠甲银光闪烁,披挂在他挺拔修长的身躯上,透露出一股别样的气度,那少年将军的模样不比方怀弈差。
沈颂带着林寒川赶往方怀弈的领军位置,关外风沙依旧,越靠近煞胡原的位子风声就愈发响亮刺耳,有些声响还有些人叫的痕迹,让大军行速缓慢。
方怀弈将大军分成三纵列队行进,下令第二把手听沈颂的,底下人虽然不解但也照做,毕竟是空降的外援。沈颂本人推辞几番,方怀弈则表示无条件信任她。
林寒川也被俩人欢喜冤家般的相处模式逗笑,几人其乐融融倒不觉得赶路辛苦。
沈颂和方怀弈一路上来回讨论乌布尔罕的兵力排布,临近煞胡原反倒有些吵起来了,“仝澜关那边是不是得有人去探!”
“我知道,但是此刻沈牧已然探过煞胡原,我对他有信心!”方怀弈有些激动。
“我怎么可能对他没信心,但是你不要忘了,这个地形历来作战都是不占优势的!沈牧那日的探查也是在受伤的基础上,你怎么知道一定没问题!”沈颂有些头疼,他知道方怀弈太需要一场胜利,但是此刻的他有点不冷静,不像他了。
“我认为乌布尔罕缓不过来,我们今日出发不就是为了打一个措手不及吗?”
“你怎得知道他没有后手?那日攻城沈牧是不是说人少了?”沈颂再发出两个问句后,有些不想再讲话了,俩人之间的气氛到达一个冰点,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上一世婚后每每与方怀弈见面对话都是这副样子,她说几句他就默认不语,冰冷梳理,今日虽说是吵了起来,可也有一种暮然回首的感觉,沈颂鼻头一酸。
方怀弈仍旧认为鞑靼不可能在煞胡原设置埋伏,于是决定扎营于前线,准备再度向鞑靼发起进攻,沈颂也没提反对意见,俩人还是在闹性子。
临近午后落日,煞胡原附近,沈颂和方怀弈率领着大军扎营。营地内,篝火噼啪作响,军士们忙碌着准备餐食和。沈颂的眉宇间仍挂着坚定的决绝,方怀弈则在军务之余不时环顾四周。
林寒川坐在一旁默声不语,只是看着伙夫生火,他在思考刚才沈颂对军情的判断,他自小长在边关,从小就有数不清的战事,来回调任的将领,胜仗败仗都听了数遍可又和略微靠里的百姓生活有什么搭旮。他从未见过有女人家能在军机这方面侃侃而谈,甚至他其实从一开始的初次见面就知道她是个飒爽英姿、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但他还是惊讶。
他觉得沈颂大义,他觉得沈颂卑鄙,他觉得沈颂没来由得有些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