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陈雨才喃喃问道:“这真的是僵尸吗,是我们平常理解中的那个僵尸吗?”我笑了笑,轻声反问道:“都出现在你眼前了,你还在疑惑什么?”“如果不是僵尸,请问你又怎么解释它们现在的行为,难道是幕后主谋神机天算,知道今晚会有人追查到这里,故意演戏给我们看的?”陈雨还是有些不信,犟嘴道:“这也不失为一种可能性啊……”话说到一半,她却又闭口不言了。我知道,她没法儿解释孔明灯为什么能准确无误的飘到这里。即使我和这些“装神弄鬼”的人是一伙儿的,可是孔明灯是真真切切在警局院子里点起来的。要在风向不对的情况下控制孔明灯往这个方向飘,这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了,所以只有一种解释:眼前这些是正儿八经的僵尸,寻尸术是有用的。短短的一个晚上,先是见识到了寻尸术,又在坟山被鬼魂抹了脚踝,现在又在这里跟我们一起看僵尸拜月,陈雨受到的思想冲击确实有点儿大。该说不说,她的表现已经比当初的我好太多了。只是不知道,如果她知道沈玹柔的身份,她又会作何感想。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洞口的僵尸们仿佛静止了一般,依旧在那“拜月”,而我们在高处的树下,被蚊虫叮咬得不堪其扰。就在我们快要被折磨得想要偷偷摸摸离开时,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叮当”,那些僵尸立刻调转了方向,朝着声音的来源方向齐刷刷的转了过去。只见另一处的山脚下,忽的转出一个道人,手中拿着铃铛,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他每走一步,便摇一下铃铛,传出一声彷佛撕裂黑夜的脆耳铃铛声。而随着他的出现,我们分明看到,在他的身后,有一排身影跟着他的铃铛声,一步一跳。我不知道那是尸体还是僵尸。“赶尸术?”洪大师皱了皱眉,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我们解释:“这是湘西一种白巫术,通常为赶尸匠所用,这人出现在这里,实在是蹊跷的紧呐。”陈雨还不死心,妄图用科学解释来辩驳:“赶尸术不是用两根长竹竿从死者的腋下穿过,由两个人一前一后抬着的么?”我不太懂这些,所以也就没接话,静静地等着洪大师继续解释。只听洪大师接着道:“陈警官,你仔细看了,那人可是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摇着铃铛的,他哪儿还有手去抬竹竿?”“我说蹊跷,是因为那人明显不是赶尸匠打扮,而且,如果他是这些僵尸的始作俑者,完全没有必要从其他地方赶着尸体来到这里,除非……”说到这儿,洪大师就不说话了,因为下面已经有了动静。只见那些僵尸已经一蹦一蹦的朝着那手拿铃铛的人跳了过去,挥舞着僵硬的双臂扑了上去。而那人手中也在不断的做着什么,距离有些远我们看不清,最后用力地摇了一下铃铛大喝道:“急急如御令!”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那些尸体也全部平举双手,朝着那些僵尸碰撞在一起。双方一接触到一起,便剧烈的战斗了起来。僵尸的数量几乎是尸体的两倍,这也导致战斗几乎呈现一面倒。那些僵尸几乎是两只打一只,扑上去就朝着尸体的喉咙咬上去,咬不上去的就疯狂撕扯着尸体。僵尸身体的强度要远远高于普通的尸体,所以没过一会儿,就有不少尸体被僵尸给分了尸,零件散落了一地。这些尸体对于僵尸只能起到牵制作用,但这就够了。那人虽然身处战斗的中心,却没有被伤到一分一毫,彷佛闲庭信步般游走在尸体和僵尸之间。他每到一处,便从怀里掏出符纸,看似很随意的便贴到僵尸的额头上,僵尸立刻就不动了。很快,僵尸便全部被制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场内再也没有了动静。那人见战斗已经结束,放下后背的包,就去捡那散落了一地的肢体。又将几具已经没有人形的躯体团在了一处,口中念念有词,从手中射出一张燃烧着的符纸,立刻便将那些躯体燃烧了起来。“要不要,下去会一会他?”我指着我们丢失的那具男孩僵尸问道。其他的僵尸暂时可以不管,但那是我们此行的目的“没必要。”洪大师摇了摇头,转头对陈雨道:“陈警官,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你都看清,并且记住了吗?”“记,记住了。”陈雨不知道洪大师为什么突然问这么一嘴,有些疑惑地回答道。“记住就好。”洪大师松了口气,道:“这次的案件性质已经定性过了,尸体能不能找回来,不重要,你只要把所有发生的事情转述给郝警官,他知道报告该怎么写。”“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可以结案了。”可以结案?怎么可以结案呢?是因为僵尸得到了控制,不再有危害,还是因为牵扯到玄学,已经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可以管,接下来要交给国家某个秘密机关去处理了?下面那人万一就是这僵尸事件的主谋呢,我们岂不是错过了抓住主谋的机会?但主谋论很快就被我自己给推翻了,因为那人如果是主谋,就肯定不会带普通的尸体来战斗。他会带来的,肯定是另一批被控制的僵尸,也就不会现在还在那里捡肢体,烧残骸。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洪大师这么说,我有些不甘心。也不知道是因为洪大师的话有些云里雾里,还是因为没抓到房东,我那几百块的押金打了水漂。总觉得这件事情开头也草率,现在结束得也草率。总之就是非常不爽,不甘心。“福生无量天尊~”声音悠扬绵转,分不清来源方向。一个身影忽然从藏兵洞中走出,慢悠悠道:“天下万物万事,皆因命中自有定数,我等不过是顺势而为。”“道友又何苦要来蹚这趟浑水呢?”喜欢木匠家中无凳坐()木匠家中无凳坐。